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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巫魔两道势力之间的情形如何剑拔弩张,此时临近傍晚,在明荒秘境中的某一座深山之中,武棂与蒗笙、元屠等一众“畏罪潜逃”的修士终于显露了踪迹。
那是一只飞鸟,一只自极宵之城中飞出的普普通通的凡鸟,而也正因它是一只凡鸟,方才能畅通无阻地飞出极宵之城,飞出半启状态之下的护城大阵,并带着一不小心沾染上的一身烟尘远遁山林。
密林中,只见飞鸟在一棵巨树上停了下来,随后抖了几下翅膀。
飞鸟驻足不过几息,随后欢快地唱着歌飞走了。但随着它的抖动,却在林中留下一蓬微尘,飘飘洒洒飞扬在密林之中。
唿、唿、唿……
幽寂的密林中,九道身影忽然凭空自空气中跳了出来。或落于巨树之上,或落在大地之上。
而此时,那一蓬渺小的微尘依然在林中飘扬飞洒,自由自在。
蒗笙嘭地一声自巨树上跳了下来,落在地上,轻笑着对元屠赞叹道:“厉害!果然不愧是杀人越货、掏墓挖洞、居家旅行必备之奇宝,赤元魔戒名不虚传啊!”
“咳咳,差不多行了……”见五位巫修走来,元屠似有些不想多说。
蒗笙嘿嘿一笑,不再调侃元屠,赶紧向五位巫修走过去:“五位道友,现在是否要带我们去与几位哥哥汇合?”
五位巫修闻言面面相觑,沉吟半晌方才有一位站出来说道:“我们兄弟五人的任务是救出诸位,至于与氏子大人汇合之事,氏子大人并未交代。只说让我们转告诸位,让诸位小心行事,多多提防魔门大修。”
“啊!那我们岂不是见不到几位哥哥姐姐了,还有小鹿小白……”蒗笙一听,一脸苦恼地说道。
这时,武棂也走了过来,无奈地说道:“不止呢,小剑那家伙进入秘境以来一直都是跟着几位哥哥姐姐,不知他的新功法练得如何了?”
武棂说着,转目看向五位巫修问道:“不知几位道友可否与我们兄弟说说小剑如今的情况如何?”
与此同时,边上的蒗笙听到武棂的话先是一愣,接着似恍然大悟似地附和起来:“对呀,小剑那小子好歹也是我们兄弟俩认下的三弟,巫族不会亏待他吧?”
元屠与居铁见两人围着五位巫修问话,似不想过来打扰,远远看着。
五位巫修一听两人的问话,随即有另一位站了出来说道:“两位放心,我们巫族自然不能亏待自己的客人。此地恐有大妖坐镇,不宜久留,我看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对,先离开再说。”蒗笙闻言赶紧附和,小心地往四周看了一圈。
“那好吧。”武棂点点头,忽然手中一握,八面古剑一下出现在手中,猛地向着五位巫修横斩了出去:“走哪去?”
武棂一出手便是各种战法手段加持,力之奥义、剑山剑意几乎瞬间凝聚出一柄恐怖巨剑,直欲将五位巫修摧枯拉朽地一斩为二!
“轰……”
五位巫修不曾意料到武棂竟会突然出手,一瞬间便被巨剑扫飞出去,轰轰轰地五声巨响,直接撞断好几棵巨树,天地之气一片混乱。
“哎,这是干啥?”元屠一脸茫然,谈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动手了?
“还不快动手,他们不是假扮的巫族弟子!”蒗笙大喝一声,天均玄剑咻地一下显于手中,跟着武棂便追杀出去。
“轰轰轰……”
忽然间,大地一震,武棂与蒗笙前方的地面上突突突地一下生出五道恐怖的地刺,直向两人刺来。
两人赶紧跳身后退,随后却见整块大地都跟着翻了过来,直朝两人一压。
“撤!”
两人前方不远处的林中传来一道喝令,武棂与蒗笙听得大急,却只能疯狂地攻击自己面前的重重障碍,意图快速突破过去。
“他娘的,还想逃?”
元屠在远处此时方才反应过来,整个身形忽然涨大好几丈高,手中的战斧同样变得异常巨大,手持战斧便大踏步着追了过去。
“放心,他们跑不了。”
居铁的声音跟着平静地响起。
这时候,武棂与蒗笙正好突破障碍,正见元屠高大的身形业已在十几丈前的林中,轰轰疾驰。
武棂与蒗笙快速转过目光看了一眼,在另一边,居铁的双手正在迅速地掐动指诀。随着只见居铁脚下的大地开始变成了黑色,黑色上面正有魔煞之气不断地升腾而起。
而后那一道黑色以闪电一般的速度刷地一下向着密林的四周蔓延开去,瞬间便彻底覆盖了林中的一切,花草树木,巨石厚土……
深山密林,成了一座魔林!
居铁动作很快,武棂与蒗笙看得目瞪口呆,不过两息竟已见居铁施术完成收了动作,几步走来。
“两位道友,我们过去吧,元屠道友还在前面等着呢!”居铁说道。
两人木然地点点头,跟着居铁在林中飞跃直到数百丈外,元屠已恢复原样的身形首先出现在三人眼中,而后才见到那五位巫修。
武棂与蒗笙尚未仔细看清,元屠感知到动静立刻便跃了过来,盯着居铁一阵猛看,大喇喇地说道:“看不出来你小子还真有几分手段啊!竟然敢直接魔化整片密林,你也不怕招来大妖?”
居铁听的楞了一楞,小心翼翼地说道:“应当不会吧,我已经尽量控制魔化的范围了。这片密林并无大妖,外面的密林我也并未越线。”
武棂与蒗笙没管两人,径直走了过去,这时两人才看到五位巫修的惨状。
五人被一根根从地面伸出黑色藤蔓捆得死死地,直矗矗地在地上立成一排,藤蔓上附着浓厚地魔煞之气,不断地钻入无人体内。
五人皆面色发白,身上好几处地方都被藤蔓刺了窟窿,鲜血不断地顺着黑色的藤蔓往下流。周围的环境被破坏地一塌糊涂,很显然他们并非毫无反抗,只不过是失败了。
蒗笙将天均玄剑收起,随后取出三寸破戒刀,几步走到五人近前,用三寸破戒刀接住一滴滴落的血液,血液很快便被三寸破戒刀吞噬得干干净净,冒出一缕黑烟。
蒗笙兴致勃勃地介绍道:“看见没,这便是近日以来名传各方、为我带来那所谓的邪修之称的嗜血魔刀!几位道友应该不想体验那种自己的鲜血被慢慢地吞噬干净,最后连生机亦被吞噬的感觉吧?”
“不……不……”五人看着蒗笙手中的三寸破戒,禁不住便想挣扎、想说话,但却被藤蔓捆得密不透风,连嘴巴都被捆变形了,话也说不清。
蒗笙一脸郁闷地转过头去,高声向居铁问道:“居铁道友,现在先将他们松开应该没问题吧?”
“行。”居铁简简单单地答了一声。接着只见他一挥手,五道紫黑色的藤蔓忽然从地下钻了出来,顺着爬到五位巫修的身上,一下便撕开五人的胸口,钻了进去。
“啊……”
五位巫修痛苦嚎叫起来,直叫得武棂与蒗笙眼角狂抽。
随后便见居铁掐了一道指诀,捆在五人身上的所有藤蔓一下全都缩回大地当中,露出浑身鲜血淋漓,手上、腿上、胸腹上好几个窟窿的五人。
“砰砰砰……”
五人相继倒在了地上…
“咳咳……这个……是有点狠了!”即便是常常会陷入嗜杀状态的蒗笙都开始不忍了,索性抬手一推,将三寸破戒刀推进了武棂手里:“还是你去问吧,小武哥。”
“……”武棂看了看蒗笙,方才大步向那五人走过去,先为五人止住依然在流血的伤口,方才开口:“你们是要自己老实交代,还是要我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问?”
五人看了看武棂手中幽暗之色的三寸破戒,迟疑片刻,为首的那位巫修说道:“我们确实是接到救援你们的任务,只不过……不是巫族,是齐樾公子下达的任务?”
“你们不是巫修么?”武棂问。
“我们是巫修,但同时也是齐樾公子的追随者。”那位巫修无辜地道。
武棂闻言恍然大悟,没想到自己绕进了一个思维误区,一直以来都以为各道修士都是相互抱团取暖的。
但是,事实其实不然。
魔修可以驱使巫修,而巫修同样可以收下仙修作为属下。一切只要对自己的修行之途有利,那么便值得去做,即便是为奴为仆。
“我就知道是齐樾那小子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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