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二十一岁,滕市人,来y市已经是三年了,读在y市医科大学,是个高材生。
学习成绩和周围人对他的评价都挺不错的,在班级里面,同学对他都没有什么坏的印象。
唯一不合常理的是,他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的班级集体活动,是连聚餐也没有参与过。
他在大学里面没有参加任何的社团或者学生组织并且也是独自一人租住在学校外面的出租屋里。
韩青他们去调查的时候几乎找不到一个和他多说几句话的人。
“他这个人,找不到任何一个毛病,也没有丝毫的长处,除了优异的成绩,没有什么特别的。”
医科大学的高材生,据说他当初还是让学校争取过来的,原本他十四岁参加过高考,过了y市医科大的分数线。
但是当时他的父母是觉得孩子太小了,不应该那么早大学,拖了几年,跟着同龄人一起一起来到了大学。
可能是觉得天才总会有些怪的地方,他的同班同学到都是不以为的,陈言虽说是不爱和他们交往,但是遇到必须参加的事情,他表现的倒也是和其他同学一样,没有什么怪戾的事情。
“真的,头儿,他肯定有问题,大学三年都没有谈过恋爱,这……”
韩青说着说着停了下来,他忘了眼前的这个人,何止是大学三年,这从生下来快三十年了,也还是单身一个。
“不是,头儿,我是说他在医科大里那算是高材生,长的又不赖……”
简之言也是,警校高材生,形象好,气质佳,家世还不错……
仍然单身了三十年。
韩青是越找补越找补不回来了。
“那家人呢?”
“什么?”
“我是问他的父母,不是说他十四岁其实可以进入医科大。”
韩青把查到的资料递给了简之言的手里。
陈言,十四岁参加高考还是滕市的一个轰动性新闻,都说他是天才,小小年纪跳级,还超过了医科大的分数线。
至此,y市医科大也是专门派了人来他的家里,想要录取他到y市学。
但是他的父母当时考虑陈言还小,自理能力不强,如果自己一个人来y市,他们肯定放心不下来的。
陈言的父母拒绝了y市医科大学,然后接下来的一年都没有让陈言学,直到一年后,再次给他报考了高,和他那些同龄人一起高考。
从那之后,他的成绩也没有那么突出了,人们也渐渐忘记了这个几年前的天才儿童。
“我看呐,他是觉得自己太聪明了,他同寝室的室友说他期末考试的时候,天天在外面,一点儿书也没看,结果成绩下来,人家还是第一名,尤其是实践课程,那老师做的还好呢!”
不学习,还能考第一名,确实是拉仇恨的。
“所以他父母现在还是留在了滕市吗?”
“那倒是没有,他们家去年搬来了y市,只是他父母时不时的还会回去见见亲戚什么的。”
父母也在这里,那陈言为什么还要在金店里打工?
“去见见陈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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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子,你去把小于的饮料拿过来给陈言送过去。”
“啊?可是……”
“叫你去你去。”
韩青倒不是心疼一些饮料,但是小于的那个饮料……
陈言被韩青带来之后一直在候审室里等着,看起来也很平静的样子,没有什么值得盯着的。
他穿着考究的衬衣,还打着领带,头发梳的一丝不乱的,皮鞋面一粒灰尘都没有。
手指摩挲着手腕佩戴的腕表,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样子。
即使是在候审室里,他的仪态也很是端正,没有紧张,也没有不安。
次的王历阳也是。
陈言在医科大学的是临床医学,在y市的心医院里还实习过一段时间。
是简之言母亲在的那家医院。
韩青走了进来,把一杯饮料递给了他,他下意识的稍微推远了一些,有些嫌弃的感觉。
杯子放在了桌子的边缘。
甜的,热巧克力,很少有男生会喜欢,这样的反应,倒也是正常的。
“随便问几个问题,做个流程而已,你放轻松,第一个问题,金店被抢劫那天,你是什么时候出的家门?”
“和平常一样,大概是八点半左右吧。”
“什么时候接到的老板的电话?”
“不记得了,大概是吃过早饭吧,我记得是手里拿了一杯豆浆,听到这个事情还把豆浆洒了。”
“那你和唐立是什么时候录入的指纹?”
“换完柜台之后,我们老板说让我们把指纹录进去,说是以后客人买东西的时候方便。”
这些问题,他回答的都很正常,语气,用词,表情,都是正常该有的样子。
也没有什么漏洞,相反,他和简之言一问一答,甚至有些轻松的气氛。
可是下一秒一件事改变了他们之间的气场。
陈言的胳膊动了一下,不小心碰到了简之言递给他的杯子,杯子倒了,倒出来一些在桌子面,他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韩青刚想要去把杯子拿开,却被简之言拦住了,反而继续问道。
“昨天的班是你和唐立换的?”
“是。”
“他论答辩吗?”
“对。”
“你在金店干了三年吗?”
“嗯。”
陈言一边回答问题,一边掏出手帕擦着桌子面的液体。
那杯热巧克力,几乎有一半都倒在了桌子,又浓稠,在桌子面,陈言怎么擦都还有一些痕迹在。
他越擦表情越严肃。
看着那个沾染热巧克力的桌子,他像是看到敌人一样。
眼神立即变了起来,拿着的手帕也被扔到了一边。
而这边,简之言的话锋一转,问起了陈言个人家里的事情。
“你和父母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他们年初搬来和我一起住了,是为了照顾我在y市的生活。”
“到了大三了,才来照顾你,是不是有点儿晚了?如果担心你不能照顾好自己的话,为什么大一的时候不跟着过来。”
面对简之言的这个问题,陈言显得已经有些不耐烦。
“你父母和你的关系是不是很差,他们是不是后悔有你这个儿子?”
根据韩青在他学校里的调查,他唯一一次的发火是因为有人问了他家里的事情。
陈言沉默着不说话,一看是已经有些恼了,偏偏简之言还在不停的询问他关于父母的事情。
“他们七年前年前,没有让你来医科大,你四年之后又报考了这里,他们难道不生气吗?”
回答他的还是一阵沉默。
陈言微微低着头,眼睛向翻着,眼神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手指紧紧扣着自己的膝盖不说话。
韩青在简之言的身后,很适时的搭了一句话。
“那可不是,要我是你父母,早把你锁屋子里面了!”
砰!
放在陈言手边的杯子被突然掷了出去,里面的热巧克力甩了出来,弄脏了他的裤脚。
“够了,简之言,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陈言一反刚刚温尔雅的样子,被简之言激怒了起来,怒目而视的看着他。
简之言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早知道了的样子看着他现在的反应
根据一个案子来说,这个陈言也是一个对黑百合极度的崇拜的人,他听从黑百合一切的命令。
命令是他日常的行为模式。
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情感。
他的父母,那个金店的杨老板,是他的情感。
他和父母的关系不好,来了y市之后,一直在杨老板的金店里面打工,杨老板的年纪和他母亲差不多,对他也是照顾有加。
这是他的两个感情基本点,一个让他平静,一个让他抓狂。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陈言,我知道是你。”
那个打劫金店的人,是陈言。
“你不喜欢和人交际,不是因为你自卑,而是因为你自负,你认为他们都不如你,没有资格和你相提并论,你对接触到的人表现出来的友好,只是你蔑视他们的一种方式。”
简之言在分析他的时候,他也在看着简之言。
陈言自负,他总认为世所有的人都不如他,包括那两个生他养他,照顾他长大的为父母亲。
他从小对于什么事情都没有兴趣,连当时轰动一时的天才儿童,十四岁考医科大这样的事情,在他的眼里也都是家常便饭一样。
从学开始,他被各种老师誉为好学生,是班里的优秀代表,可是他从来没有得到真正的满足。
他享受的只是得到成之后一时的快感,可是对于那个所获得的成,他不屑一顾。
拿到手里厌弃了,所以,七年前,不是他的父母不让他来y市大学,是他自己,看不这样的成。
而在那之后的一年里,连他的父母都不知道他干了些什么,早出晚归,甚至一连好几个星期不和他们说一句话。
直到后来,他又提出来要去高,他的父母才松了一口气,以为他终于是正常了。
没有想到,这才是噩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