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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寒此时考虑的根本不是情面上的事,成千上万的将士,劳民伤财的每次战争,岂可能因为几人的情面所能阻止扭转?
他坐在一张海图前,仔细观看起桑岛贼寇所盘踞的各个岛屿,以及桑岛本土到白江口航线的距离。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六个多时辰,十二个多点的功夫,潮涨潮落间,能不能挺过去?这无疑最是令他头疼不已的事。
水师……水师……,他心中不断地默念,这是花多少银子,也不可能一两年就做到的事。
西北没海,北戎没海,家乡有一片海,能回去吗?
忽一阵盛夏潮湿的海风,带来家乡的气息,涌进帐里,勾起他浓浓的乡愁……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当最后一抹夕阳,沉浸在家乡的那片海中时,夜徐徐拉开了帷幕。
沉寂了一天的白江口两岸,逐渐开始忙碌起。
潮是有落干的时候,可白江滚滚的水流,使登上沙洲岛的进攻路径,始终保持有没膝深的水流不说,更有松软的淤泥,这是最要命的事。
身负重重的甲胄,再携带弓箭兵刃以及两顿的干粮,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淤泥中来回拔腿,恐怕走完这四五里地的水路,只有喘气等人来砍。
征调渔船的事,早在前五六天做完不说,成片成片的大木筏,已经从白江上游放来。
粮食与一些重兵器,还有一百多名女医官,这是必须坐船才能上岛,而三千余名的漠上将士,则乘坐长宽约几丈,四周有围挡的大木筏。
这种用粗粗的绳子,上下几层圆木捆扎起的大木筏,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虽是沧海一粟般不堪一击,但对于平稳落潮的近岸海面,的确是最好不过的事。
无月漆黑的海面上,只有偶尔从沙洲岛上隐约传来的点点灯火,沉寂迷茫中,令人有些压抑。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再过一个点的左右时间,海水会降至最低,到时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的时刻。
统计能有四千多人的队伍,一旦离开陆上的大本营,在没有战船护卫的情况下,吴寒心里难免会有些忧虑。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看看岸边标桩上的水位逐渐下降,吴寒不免感觉到,今晚过得有些太漫长。
当怀表上的指针向上一合,吴寒挥挥手,二十多支大木筏很快离开岸边,在两旁渔夫的快速划动下,顺起水流,急急驶向沙洲岛。
在十几里宽的白江入海口处,很快三千人的主攻队伍,呈弯月状,从东、北、西三面合围而上。
眼看离沙洲岛还有一里多地的光景,猛然见几十艘平底船,从漆黑的海面上划来。
无论这些船如何卖命地划,但逆水行舟,干着急没办法。
吴寒迅速传下令去,止住木筏,靠拢一起,静待敌人来攻。
无论如何,吴寒他心里是有这个底,你桑岛贼寇虽然个个精通海战,可是大的战船只能在这沙洲岛的南面深水区,给我静静地老实呆着,落潮水太浅,过不来。
而这些玩意的平底船,不是为了调虎离山,一顿大木筏撞上去,恐怕是剩不下几艘。
桑岛贼寇自然有他们的狠劲,完全不惧怕这一片片铺满水面的大木筏。
嗷……嗷……
大喊大叫着,五六十只船可眼看要费力地冲过来。
嘭嘭……
随着数不清的弓弦响声,一顿箭雨倾泻过去。
刹那间,有少数的桑岛贼寇中箭,但很快船上覆满了盾牌,根本奈何不了,只好住了弓,等待近前来厮杀决斗。
这是没办法,很无奈的事。
漠上士兵只能在这平稳的大木筏上,才能作战,登上晃晃悠悠的船,恐怕刀都拿不稳。
桑岛贼寇心里是有这个底,陆界的水师单兵作战,他们都统统的不行,何况你们这些没有见过海的旱鸭子?
二愣子精神,再加上一股狂热,还有满腔的北戎一役耻辱。
“统统杀光他漠上人!”
领队鬼哭狼嚎地大叫了一声,手持盾牌,从船上率先往木筏上跳。
两脚刚一离船,腾在空,他突然来了一句:“我还是站到水里为好。”
木筏上竖起的林立长矛,谁往那上面跳,莫非想穿冰糖葫芦?
这下可好,来时身上滴水不沾,这回站在没膝深的水里。
想潜水游走,这玩意还有些蹭肚皮,如果钻到木筏底下,变成带鱼还有这种可能。
下了船,再上船,这不是像来回从门里进出那样简单,扒住船帮,晃晃悠悠爬上去,多少是有些费事。
一顿强弓硬弩射来,这六七百人的桑岛贼寇队伍,只剩下一二百人想划船开溜,又被大木筏合拢围住。
上天无路,遁地无门,举手扔下兵刃投降。
总不能拉上木筏看押或派船送回岸?真有些对不住,又是一顿乱箭。
整个遭遇战没用半个点,就以桑岛贼寇五六百人全军覆灭,漠上军队夺来五六十只船,胜利结束。
吴寒急命木筏上腾出手的几百名渔夫,驾船速回岸上的大本营,往返运送粮食箭支等物品。
他清楚要守住这座沙洲岛,最起码要坚持十二个点,等待到下一波潮涨潮落的轮回。
自身的三千人主攻队伍,一千五六百人的协助供给,再加上陆界七艘战船上的三百多人,这十二个点的时间可是要消耗掉,不计其数的粮食辎重。
见船驶出木筏,吴寒一声令下,“全速出击!”
机不待人,海水如果涨到大船能通航,到时还没有夺下一块滩头阵地落脚,停在沙洲岛南面的桑岛战船开来参战,这四五千人可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顺着水流,木筏上的众人一阵猛划,很快要撞上沙洲岛的岸边时,箭雨袭来。
自打要进攻,木筏上的漠上将士就早有准备,木制蒙有铁皮的盾牌,瞬间罩住上下。
只听叮当响声不断,身上又穿戴有新锻压打制的盔甲,倒是在有惊无险间,漠上士兵所乘坐的木筏,抵达到沙洲岛岸。
木筏才贴近岸边,茂密黝黑的树丛中,刹那间,嗷嗷……乱喊叫着,冲杀出一队队,数不清的桑岛士兵与乱匪。
距离太近,根本没有开弓射箭的机会,漠上的三队人马,瞬间与贼寇绞杀成一团。
漆黑的夜,又是在松软的沙滩上,什么队形战术这些都无从谈起,反正是谁手快,谁的家伙事好使,就可谁来。
吴寒与胖子做为主将,身上自然是穿戴特制锻造的盔甲,叮叮当当地与这群桑岛贼寇火拼。
而几百名的内外府锦衣卫,则在战场里来回穿梭,尽量踅摸起桑岛武士。
来时督师曾明确地交代过,每击杀一个桑岛武士,赏银币二十枚,多了翻倍。
这是纯发洋财的机会,这些锦衣眼里冒出蓝光。
但凡发现梳有疙瘩头,一簇缨的这些桑岛怪胎,几人瞬间合围上去,一阵乱剁,等着分钱,倒是没工夫护卫起大东家。
乱军中不断砍杀的吴寒一瞄,这好像是赏钱给多了,一分神……
咔嚓!
又是受过伤的那条腿,被狠狠来了一下。
硌得发疼,没有麻,这说明没有伤到自己,钱没有白花,这盔甲真的好使。
杀……
主帅一声喊喝,众将士又有宝甲护身,疯狂开剁。
岛上的桑岛贼寇与士兵,一时间犯起了迷糊。
两军交锋,砍杀上人家没事,而自己挨上一刀,呼呼冒血,这种情形不比见着天兵天将差。
举刀又来死磕,咔嚓间崩出门牙般的缺口,士气一倒,逃命要紧。
急急退进林中,想蹬上停泊在沙洲岛南岸的战船,想逃命。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