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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当时年少青衫薄 第一章 初入高复班
以前，曲志不是一个典型的有理想的好同学，他对大学没什么概念，对于因大学而延伸出来的什么专业啊什么工作啊，更没有什么概念，对他来说，大学就是和小学、初中、高中一样，都是读书的地方，只不过换个地方读书，换几个同学一起读书罢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但是现在，他是有个理想的好同学，他的理想就是去上大学，就是能够在大学里读书，读很多书。为什么呢？因为他喜欢读书，而大学里有很多书，所以他要上大学，这就是他的逻辑。
关于上大学，对曲志来说，最开始那是属于父亲、、对他的期望，是他们的理想，但现在是他的理想。
感谢1995年高考失利，他成为了一个有理想的人。
1995年8月份，暑假的一个下午，曲志就坐在院子里那棵老槐树凉荫下的石桌边的石凳子上，读着喜欢的书，一片叶子飘落到书页上面，看着书面上的那片依然青绿的树叶，他放下书，对在他旁边正剥毛豆的说：“妈，我这两天一直在想，我要上大学。”抬头看看他，边剥毛豆边说：“我和你爸都这样说，以前你无所谓，现在没考上大学，后悔了吧？”曲志把书放在石桌上，拿着蒲扇，扇了两下风，对说道：“以前是你们想我去上大学，现在是我自己要上大学。大不一样。”然后站起来，边朝门口走去，边对说：“我打算明天上午，去市三中报高考复读班。”
第二天早上，艳阳高照，才七点多些，天上的太阳已经大的很，火辣辣，热腾腾，又是盛夏酷暑炎热的一天。吃了早饭，曲志骑着自行车去报名参加三中高考复读班。八点左右，他骑车到了市三中大门口，刚下车，就听到后面有人喊：“曲大志，是你吗？”他回头一看，原来是何之卫，他今天也是来三中报高考复读班。何之卫是曲志在东城中学从初中到高三整整六年的老同学，关系那是杠杠滴。
二人走进了三中校园里，按着招生广告的指示，询问了一下门卫，来到教学三号楼二楼205房间。曲志轻轻敲门，问了声：“请问有人吗？”一个中年男老师的声音说道：“请进。”曲志轻轻推开门，和何之卫一起走进办公室，办公室里有两张桌子，东面的一张桌子前坐着一位男老师，四十多岁。何之卫说道：“老师好，我们俩是来报高考复读班的。”“欢迎你们来三中复读班，我是李老师。这份招生资料，你们看看。”李老师很热情地说道：“这张报名表你们两个填写一下。”曲志看了看报名资料，发现有一条优惠措施：“凡1995年高考分数超过500分的，如果报考市第三中学高考复读班，学校将免收其一切费用。”他心里一阵高兴，心想自己看来可以给家里省笔钱了。他又问了问何之卫，他的分数可以免一半费用，他也很开心。于两人都迅速地填写了报名表，交给李老师。李老师认真仔细了看了看两个人填写的报名表，没有发现问题，就笑着对他们俩说：“曲志同学，何之卫同学，你们报名表填写没问题。”曲志说：“谢谢李老师！”李老师笑着说：“祝你们俩，明年顺利考上大学。”两个人高兴地谢谢李老师，然后告别了李老师。
高考复读班报名的事情就这样搞定，曲志和何之卫一同下了教学楼，走出了校门。二人推着自行车边走边说着话，又约好开学再见，然后分开。
和何之卫分开后，已经上午十点多了，曲志没有立刻回家，而是顶着火辣辣的太阳，骑着自行车，绕着三中校园围墙非常认真地转了整整三圈。他想：这就是我未来一年战斗的地方，这就是我的战场，这是一场属于我的战斗，既然是战斗，就必须要赢得胜利。他在心里暗暗地祝福自己一切顺利。
中午回到家里，午饭的时候，曲志向父亲、讲了讲去市三中报名高复班的经过，并告诉父亲、：“爸，妈，你们放心，我肯定能上大学。”听了曲志的话，父亲、很高兴，当然对于儿子能够免费读一年书的事，父亲、都很高兴。
午饭后，曲志坐在老槐树下石桌边的靠椅上乘凉，心里开始盘算着未来一年的读书、学习生活。他的心里生出莫名的不可言状的渴望、激动和忐忑，他感到时不待我，好像1996年的高考马上就要到了一样，他从靠椅上下来，向房间里走去，他感到有一股力量在鞭策着他，一股昂扬的斗志燃烧着他，使得他必须要做点什么。“我要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从此刻开始，而不是从明天或者下一刻才开始。”他这样想着：“这是我的梦想。我要上大学，而且要上好大学。好大学里才有好多书，我要读好多书。”他走进了自己的间里，坐在书桌前，打开台灯。房间里很闷热，可是他也没觉得，他又起身，把高考过后随手扔的书和资料一本本一件件地找了出来，放在书桌上，然后认真地分门别类地整理好，看着眼前的曾经使用过的教科书、参考书、学习笔记、做过或没做过的试卷，他再一次坐在书桌前，摊开空白笔记本，在第一页工工整整地写下几个字：高复班学习计划。
8月31号下午，曲志带着书、资料和一些生活用具来到了市三中。先找到了男生宿舍，男生宿舍是新腾出来的，以前是三中的一个办公用品仓库，经过简单改造，就变成了一间相当大的集体宿舍，专门供高复班男同学使用。以前市三中都是就近入学，所以三中没有集体宿舍，因为今年开始办高考复读班，所以也第一次弄了两间集体宿舍。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更让人惊讶的是，男生宿舍与文科高复班教室仅一墙之隔，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一切为了方便高复班同学学习。
曲志推着自行车走进宿舍里，刚停好自行车，就听见何之卫的声音：“曲志，快来。你看看，还有谁和咱们一起？”曲志走了过去，东西还没来得及放好呢，就被一个人一把抱住：“老同学，咱兄弟又一起战斗了。”曲志一看，是郑怀光这个混蛋，他身边站着的是张仁礼这个正道人士，曲志在郑怀光、何之卫和张仁礼三人胸脯上一人使劲地来了一拳，大笑着说：“行啊。两个字：默契。四个字：心有灵犀。”张仁礼笑着说：“就是，谁能想得到，咱们几个竟然又凑到一起了。”郑怀光说：“我听说今年三中，招了两个复读班，一个理科班，一个文科班。”张仁礼说：“我今天上午就来了，把这里好好看了看，发现咱们的教室，好像以前也是仓库，也是这次腾出来的。”然后他叹了口气，又有些不满意地说：“咱们的教室就在宿舍隔壁，不和应届生在一起，怎么都觉得有些被人歧视。”听了郑怀光和张仁礼的话，曲志和何之卫两个人都沉默了，这个事情吧，好像真的让人有些不爽。曲志想了想，就对大家说：“嗨，别管这些了。其实无所谓，咱们本来就是高考败兵，既然来复读，还谈什么条件？咱们努力一年，如果能考上大学，哪怕把我安排在厕所里上课，我也愿意，而且光荣。”大家听了觉得也是。下午又断断续续的来了十多个其他学校来读复习班的同学，这样宿舍竟然住了个小满了。
大家说话的功夫，天已经暗了下来。四个人一起吃了晚饭，然后回到宿舍，略微收拾了一下，就躺在了床上。曲志躺在床上，想着半天来的所见所闻，又想起上次高考失利的事，还有未来高考艰难路，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明天就是高复班的第一天课了，他思来想去，既期待，又有些不安。他的床靠着窗户，窗外一轮镰刀月，清清朗朗的将光线洒进来，显得既美丽，又悲伤。酷暑已去，夜风微凉。
9月1日清晨六点不到，曲志就起来了，收拾了一下，然后去操场跑了五圈，拉了几个单杠，回到宿舍冲了个凉，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然后和何之卫、郑怀光还有张仁礼四个人去吃早饭。早饭后，大家直接去了教室。曲志走进教室，发现教室里已经坐了十多个同学，有人在说着话，有人在读书，有人在闭目养神。
曲志习惯性地在倒数第三排靠窗的座位坐下，何之卫坐在了曲志的前面一个座位，郑怀光和以前一样坐在最后一排靠角落的座位，张仁礼坐在他旁边。曲志一抬头发现前面何之卫旁边座位上坐了一个女同学，何之卫回头笑着看了曲志一眼，曲志发现他笑的有些莫名其妙。曲志回头看了看郑怀光和张仁礼，发现郑怀光在望后门口那边看着，顺着他的目光，他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生，真不知道郑怀光这个混蛋看的是门，还是女同学。
曲志看着手中的课程表，高复班和三中其他应届高三班课程时段安排一样，上午、下午各两门四节课，一门两节课连上。
叮铃铃……
八点钟，一阵急促的上课铃声响起来，教室前门口走进一位约四十多岁略清瘦的男老师，他走到讲台，轻轻地把一摞讲义资料放在讲台上，然后抬头看着大家，微笑，声音热烈而清亮，他用手扶了扶眼镜边框说道：“同学们，我是李正国，是你们的班主任，也是你们的语文老师。”他目光炯炯有神，真诚可亲地着教室每个同学，继续说道：“今天是我们文科高复班第一节课，但是这一节课，我不准备给大家讲什么课文，也不摸底做试卷。我想和大家聊几个问题。”
教室里同学都看着班主任，听说不上课，不做试卷，都有些好奇。曲志想，难道这个李老师准备和大家谈谈人生什么不成。
“第一个问题，我想问大家，你们为什么要来三中，为什么要上三中文科高复班？有同学愿意和大家分享一下自己的看法吗？”李老师看着大家，目光中充满了鼓励和询问的眼神。
“李老师，我叫邓文君，我来这里复读的目的，是为了自己能够考上大学。”曲志顺着声音望去，原来是后门口的那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她的声音比较动听，挺秀丽的一个女生。话音刚落，很多同学立即随声附和道：“是啊，当然是为了上大学，否则，谁还来三中高复班复读？”教室里顿时人声嗡嗡的，气氛很热烈
“嗯，不错。大家目标很明确，很好。我们的目标，就是要上大学，还要上自己理想中的大学，我要预先祝你们都能成功。”李老师高兴地看着大家，又继续说道：“咱们有明确目标了，那么我的第二个问题是，你们为什么要上大学？”李老师拿着手中的花名册喊道：“潘婷是哪个？你来谈谈。”
潘婷，何之卫的新同桌，一米六五左右，苗条，t恤，牛仔裤，长发，略有些黑，整个人显得干净利索。她站了起来，想了想回答道：“李老师，我上大学是为了以后找个好工作，能让自己过的更好。”潘婷话音刚落，就听到不知道哪位男同学低低的有些嗲嗲的声音说：“还能嫁个好郎君！”声音虽然小，但是影响很大。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就是哄堂大笑。曲志往前一看，何之卫也在笑，但是没笑出声，对着墙壁憋着，那个表情看着就像赵本山。他从后面拍拍他肩膀，低声问道：“哎，何卫，笑啥啊，美吧？”何之卫回头看了看曲志，立即一本正经地说道：“嘘，听老师说话。”但是那个脸怎么都严肃不起来，一副贱样。
就听到李老师笑着说：“嫁个好郎君有什么不好，不管怎么说，上大学对女孩子非常重要，这也是一个答案。”他看了看大家，接着问道：“还有别的吗？潘婷身边的那个同学，来，给大家谈谈，你为什么上大学？”何之卫站了起来说道：“李老师，我是何之卫。我还真没怎么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我上大学，是为了让我爸妈高兴。”李老师说：“能上大学，哪个同学父母不开心呢？看来你是个孝子。这也是一个答案。”
李老师拿着花名册走下讲台，边走边对大家说：“同学们，这个问题不是客观题，没有标准答案，更不是单项选择题。曲志同学，你为什么要上大学？”曲志一听李老师点自己名字，赶忙站了起来，认真地回答道：“李老师，我喜欢读书，听说大学都有很大的图书馆，那里面有非常非常多的书，所以我想上大学。”李老师看了看曲志，笑着说：“大学当然书多，当然可以读更多的书。这个答案，很好。陈晞同学，你有什么想法？”一个坐在第一排中间，扎着马尾辫，身高一米六三左右的女同学站了起来，她停顿了一会儿，非常认真思考了下后才说道：“李老师，我想上师范大学，像您一样，做个光荣的人民教师。”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的张仁礼小声的说：“这马屁精啊！”郑怀光却说：“哎，老张，咱别瞎说，她估计真是这么想的，你看她多认真。”
接下来，大家各抒己见，教室里气氛活跃热烈，同学们发言踊跃。李老师的这个问题，虽然有很多人想过和思考过，但是也有很多同学确实没想过和思考过。人们要上大学，高考失利了，就去复读，据说有人为了上大学，连续复读了七八年，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驱使着人们一定要上大学呢？不管每个人的答案什么，无论答案是肤浅还是深刻，低俗还是高尚，自有其意义。
听着同学们的发言，李老师又说出了他的第三个问题：“同学们，我的第三个问题是，我们怎么才能考上大学？这个问题不需要大家来回答，由我来和大家分享一下我的看法，好不好？”话音刚落，掌声响起，伴随着深深的呼吸声，然后掌声停止，教室立时安静，四十五双热切的目光齐刷刷地望着讲台上的李老师。教室里的所有同学，不管原先在哪个学校读书，他们都是上次高考的失利者、被淘汰者、失意者，他们内心深处更加渴望得到指点，渴望有人告诉他们该怎么做。
李老师有些严肃地看着大家说道：“怎么能通过复读顺利考上大学，而且考上你们心中理想的大学？同学们，我认为，第一，你需要有强大的志向。同学们，千万人闯独木桥，需要过五关斩六将，然而有志者事竟成。我想问你们，你们是否有明确的志向？你上大学的志向强大吗？明确吗？坚定吗？同学们，志向明则动力足，志向强则动力劲，志向坚定则动力长远。”教室里非常安静，就是一根针掉下来，大家都能听得到，每个人的眼睛热热地望着李老师，那目光里有沉思、热切、豁然开朗，有雨后春笋破土而见天空湛蓝。李老师走下讲台，仿佛走在每个同学身边，走进每个同学的心里，他继续说道：“第二，你们要有强大的信心。我想再次问问你们，你们现在拥有强大的舍我其谁的信心吗？毋庸讳言，从某种角度说，在座的你们，都是上次高考的失败者、高考战场的落马者、黑色七月的折翼者，但是，这些都是过去。重要的是今天，今天的你们，能否真的放下包袱轻装前进，重燃一往无前的强大信心呢？同学们，你们有苍鹰搏击长空的勇气和信心吗？你们有披荆斩棘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情壮志吗？”整个教室回荡着李老师的话，同学们都看着他，如饥似渴地听着他的每一句话，此时，他们就是一个个即将开赴战场的士兵在倾听着首长做战前动员，那一句句明是疑问实则激励的话像柄巨锤猛烈地撞击着每一个人的心。李老师又回到讲台，他望着下面的四十五位同学，振臂大声说道：“第三，你们需要拼。同学们，万丈高楼平地起，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为了你的理想变成现实，为了考上你理想的大学，也为了你们家人的殷切期望，你们需要拼，需要你夜以继日地苦读奋斗，需要你在无边题海中奋力遨游。同学们，请你相信：如果你，今天，付出千百倍的努力和汗水，那么你，未来，必定不会因此而悔恨。”讲到这里，他停了停，喝了口水，然后看着大家，继续说道：“第四，你们需要好方法。同学们，你有远大志向、强大信心、永不放弃拼搏劲头，ok，但仅有这些还不够，因为你们还需要适合自己的高效的学习方法。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磨刀不误砍柴工，高效的学习方法需要你们在学习中不断总结检讨，不断向身边的同学和老师学习。同学们，如果你们有了远大志向、有了强大的信心、有了拼搏努力的劲头、更有了高效的学习方法，那么你理想中大学就在你眼前。同学们，古人说：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远。请你，从此刻开始，努力吧！”然后，李老师站在讲台上看着大家，看着每一张青春的脸庞。
大家不约而同站了起来，热烈地用力鼓起掌来，整个教室骤然间有种惊人的气势热腾腾地升起来。那气势就是志向、信心、拼搏和方法，这就是针对经历过高考失意的少男少女们开出的一剂良药。高复班的第一节课，李老师的讲话，就是一次催人奋进的战前动员，就是令人热血沸腾的战斗檄文，其慷慨激昂，振奋人心，如同涓涓细流滋润干裂的大地，如同春风化雨无声润大地万物。
很多年后，曲志都无比清晰地记得，自己在三中高复班上的第一课，那个清瘦的班主任李老师，向大家所作的不是演讲的演讲不是动员的动员。在以后的岁月里，他听过很多不同位置、不同层次的人的讲话、演讲或动员，他自己也曾经站在台上望着台下的人们讲话、演讲或动员，那个时候，他不经意地就会想起来李老师那穿越时空的每个字，每个词，每句话，每个标点符号，甚至每个表情和每次有力的手势。
第二节课是英语课，英语老师，个子不高，微胖，带着副老花眼镜，圆脸，像个弥勒佛一样的笑，但是他上课的风格和班主任截然不同，高复班第一节英语课内容就是考试，名曰摸底。和第一节课相比，好像长官刚做完动员，马上就直接开赴波诡云谲的凶险万分的战场，时不我待啊。下午两节课，分别是数学和历史，依然是考试摸底，考场厮杀。
下午下了课，曲志和何之卫、张仁礼、郑怀光一起去食堂吃饭。食堂就在宿舍旁边，走了一两分钟的路就到了。食堂很小，大厅只摆放了七八张大桌子，饭菜也很简单。食堂老板姓曹，三十多岁，大家都喊他曹老板，老板娘倒不知道姓啥叫啥，就知道她是老板娘。
曲志要了两个馒头，一份粥，外加一个青椒肉丝和韭菜青豆芽，一会功夫，何之卫他们也把饭菜端上来了，大家把菜都拼凑一起吃，这样大家吃的还是很丰富的。
曲志咬了一口馒头，笑着对何之卫说：“何卫，洗发水说话的时候，你怎么笑的那么贱呢？”何之卫抬头看着曲志，疑惑不解地说：“啊，谁？洗发水是谁？”郑怀光用手敲了敲何之卫的脑袋说：“看你笑的那个贱样，洗发水就是洗发水，你同桌啊，潘婷洗发水，我看你魂都没了吧？”何之卫摸着脑袋，期期艾艾地说：“还真是。”然后抱拳说道：“各位大哥，以后多教教小弟。”
四个人边吃饭边彼此开着玩笑，忽然听见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老板娘，给我一个馍馍，一份豆芽，一份肉丝。”大家满脸怪异地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就见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子在端着饭菜呢，再一看，那不是陈晞嘛。何之卫不怀好意地笑笑说：“馍馍来了。”张仁礼心领神会地说道：“嗯，馍馍来了。”陈晞端着盘子左看右看，发现就曲志这张桌子坐的人最少，就走了过来，把饭菜放在了桌子上，看着他们四个人，柔柔地问道：“我是陈晞，我能坐在这里吗？”曲志挪了挪位子，给陈晞腾出来一大块地方，对她说：“别客气，咱们都是一个班的。”郑怀光问道：“陈晞，你是哪里人，你们都喊馒头叫馍馍的吗？”陈晞看了他一眼然后很认真地说：“我就是这里的人，平时喊习惯了。”陈晞给人的感觉就是很可爱，尤其说话声音甜甜糯糯的，速度不快，给人感觉她说的每个字都是经过认真思考过似的。
晚饭后，曲志去教室晚自习，背了一个小时的英语单词，做了一张试卷，又复习了下熟悉数学知识点，做了一张数学试卷。然后合上书本，摆放好资料，走出了教室。其时已是深夜，天上有星星，月亮还是弯弯的，白天的气温还有些高，现在已经有些秋意了。夜风微凉，吹拂在身上很舒服。 操场就在宿舍门口，曲志绕着操场走了几圈，舒展舒展身体。今天是第一天课，一天下来，觉得挺累的，全身疲惫的很，现在被风一吹，又走了几圈，感觉好多了。
回到宿舍，靠在床上，随手拿了本书读。何之卫他们在聊天呢，估计第一天下来，都有很多话要说。也有些陌生的同学，需要在聊天过程中来认识熟悉。何之卫对曲志说道：“曲大志，你老兄在教室都做了八套试卷了，回来还拿着书看，累吧？好吧，你老人家是铁打的，不累，也别给我太大压力啊，我压力山大，知道不？”曲志笑了笑，把手中的书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何卫，你这个贱人，睁开你的dog眼，看看，这是什么书？”何之卫反击道：“大志子，咋说呢，谁是dog眼，我是an眼，是火眼金睛好吧。啊，你现在还在看《》，刚才还夸你上进呢，可别啊？”曲志赶紧说：“何卫同志，注意你的用词，什么大志子，听起来你是我叔一样。再说了，你再怎么贬低自己，也不能把自己说成猴眼吧，你又不是六小龄童。”那边郑怀光接着就说：“何卫，你这个贱人，看你下午上课几乎一直在盯着洗发水看，想什么呢？看你脖子好像都憋的僵硬了吧。”一听郑怀光这话，何卫义正言辞地辩解：“瞎说，我何之卫是正人君子。”然后忽然发现新大陆一样喊道：“哎，郑坏蛋，你还说我呢，我呸，看你今天看着什么文君样，眼珠子都跑到别人脸上了好吗？看你那口水流的十丈远了。”大家都笑了。
上铺的刘吉就笑着说：“兄弟们，今天你们感觉怎么样啊，班主任的话还是挺那个啥的啊。”张仁礼深有感触的说：“说实在的，现在我还沉浸在李老师的话里呢，真有点醍醐灌顶的意思，话实在，挺鼓舞人的。”曲志放下书说：“嗯，老张你说的是这样，说咱们是落马者和折翼者，比喻非常贴切，其实他是让让咱们打起精神，让咱们要努力，找个高效的法子。”何之卫一本正经地道：“可惜的是，我何卫刚听完班主任的长篇大论，马上就要去做多少套试卷了，怎么都感觉李老师这是给我们提前打警钟呢？”郑怀光扭了扭头，一副老学究的样子说：“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还没说完，就听到有同学说了声：“睡觉啦，明天还有大任于你呢！”大家一看，窗外已经是乌七八黑了，夜很深，就停止聊了。
很快，宿舍就融入了黑夜里，窗外微弱的月光穿云破雾而来，轻柔的抚摸着宿舍的墙壁、帷帐和床上的年轻的人们，很快就连月光也融进了一片片呼吸声里。偶尔窗外有夜风吹拂小草的腰肢妖娆地扭动着，夏虫在无边夜色里浅浅的低吟，整个校园显得那么安静，于是安静浸入了每一个人的睡意和梦里。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