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采薇是什么人,沈浪很清楚,作为白玉京的首领,他的脑海中记录着很多江湖上大大小小的人物,而余采薇作为上清宗宗主嫡传,当今江湖中最为出色的女子之一,沈浪怎么会不清楚她的底细。
    余采薇要做什么沈浪不清楚,试探?亦或者是其他?
    天下人都知道他沈浪是一个短命之人,武功平平。
    余采薇,呵呵,女人果真是世上最难琢磨的物种。
    沈浪要做的只有等待,他很擅长等待。
    ……
    在“聚朋友”吃罢了饭,已经是日过中天,沈浪有些东西要准备,于是便带着环儿开始逛街。
    初秋的天已经开始转凉,沈浪的身体越来越差,尤其是经过昨天晚上“鬼幽之命”的爆发,他没走了几步路,就有些气喘。
    这让沈浪很不满意,明明还是一个大好青年,却行将就木。
    生机,到底怎么取?从何而取?沈浪依旧毫无头绪。
    只是如果按着《生死经》开始修炼的话,他的生机就要加速流失,这也意味着他会死的更快一些。
    “环儿,你过来扶着我点。”沈浪轻声唤过环儿,让她搀着自己。
    环儿见沈浪的额头泛起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的厉害,不由的担心道:“公子爷,你怎么了,是累了吗?”
    沈浪不想让小丫头担心,扰了她的兴致,指着前边的一间当铺说道:“可能是吃多了,撑的有些难受,你扶我到那家店里坐坐。”
    环儿心道:“公子爷先前只是吃了几片鸭肉,怎么会撑着呢?”
    环儿想着,搀着沈浪朝前走去。
    当铺外面挂着一个大大的“当”字,沈浪之所以要在这里停歇,只是因为他在这里有一笔买卖要做,而和他做交易的人显然还没有到。
    这汴水城九成九的产业都是沈家庄的,这当铺自然也不例外。
    沈家当铺,铺面不算大,胜在别致。
    沈浪一进门,当铺的掌柜便迎了上来。
    “少庄主您有日子没来了。”当铺掌柜姓陶,沈浪唤他老陶。
    “老陶,我在你这里等个人,无妨吧。”沈浪道。
    老陶道:“无妨,无妨,少庄主能来,便是给了老陶天大的面子。”
    “老陶,你也学会溜须拍马了,这样不好,做人总得有些原则。”沈浪道。
    老陶点头称是,让沈浪索然无味,老陶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只是被以前的沈浪吓坏了。
    沈浪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老陶这里有点心,还有茶水,很清静,半天无人上门。
    环儿在一旁站着,有些无聊,左顾右盼。
    沈浪见状,与老陶要来了围棋,与环儿道:“环儿,来来,公子爷今天教你玩个好玩的。”
    环儿一听,一看,只以为是沈浪要与她下围棋,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鼓着嘴巴道:“公子爷,环儿才不要下棋呢,看得我眼花缭乱,晕晕忽忽的。”
    沈浪轻叩着棋盘,失笑道:“放心,本公子今天教你玩的棋,简单的很。”
    环儿将信将疑的在一边坐下,沈浪将五子棋该怎么玩教给了环儿,环儿很聪明,加之五子棋规则简单的很,环儿很快就上手了。
    沈浪下五子棋还是和林小碗学的,如今与环儿再玩,好像冒出很多不必要的感触。
    人老了,总喜欢怀念以前的时光。
    沈浪没老,他满打满算活了不过二十五个年头,但他如今的这具身体确实在老去。
    环儿募得的抬头,欢快的明眸突然间睁的老大,指着沈浪的两鬓,结结巴巴的说道:“公公公子爷,你的头发”
    沈浪不明所以,下意识的低头,看不到。
    一旁的老陶从旁拿过一盏铜镜,沈浪便看到了自己变的斑白的两处鬓角。
    老陶眼中泛着不解,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奇异之事。
    沈浪摸一摸自己的鬓角,确实是变白了。
    沈浪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大事,来,接着玩。”
    环儿着急的眼圈发了红,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公子爷,咱不玩了,回山庄去吧。”
    沈浪摇摇头,有些威严道:“东西还没买到,再等等。”
    环儿道:“是什么东西,让下人来买就是了,公子爷的身体要紧。”
    沈浪轻轻的拍了拍环儿的小手,道:“稍安勿躁,卖东西的人来了。”
    当铺的门口走进一个人,一个全身笼罩着黑袍的人,头上戴着斗笠,蒙着黑纱。
    “来了?”
    “来了。”
    “坐。”
    “不必,验货吗?”
    “不必,多少钱?”
    “老规矩。”
    “好。”
    沈浪让环儿递给了黑袍人七片金叶子,黑袍人递给环儿一个木盒子。
    黑袍人来的快,去的也快。
    这买卖做的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沈浪还不准备回山庄,因为他还要见“陀罗”。
    而这个木盒子,就是他为了见“陀罗”而专门准备的。
    沈浪准备离开,刚起身,却见一个面如金纸的大汉走了进来,他抱着一把刀,刀柄上插着草。
    沈浪又坐下了,他想看看这把刀。
    “掌柜的,当刀。”
    大汉将刀拍在柜上,瓮声道。
    陶掌柜点头道:“客官稍候。”
    “死当还是活当?”陶掌柜摸了刀身之后,抬头问道。
    “活当。”大汉道。
    “一口价,三十两。”陶掌柜正色道。
    大汉眉头微皱,眼中挣扎一番,咬牙道:“好,三十两就三十两,这刀你可要好好给俺保管。”
    陶掌柜道:“那是自然。”
    随即,陶掌柜便准备取钱拿票。
    “慢着,老陶,这刀能否让我看一眼。”沈浪悄然说道。
    陶掌柜连忙点头,沈浪起身走了过去,一手摸到刀把,泛着一股寒气。
    沈浪朝着那大汉道:“这刀卖不卖。”
    大汉双臂环抱于胸前,道:“只当不卖。”
    “好,陶掌柜,这刀作价一百两。”沈浪淡淡的说道。
    说罢,便招呼着环儿离开了当铺。
    陶掌柜在其后喊道:“少庄主慢走。”
    大汉闻言,看着沈浪远行的身影,问道:“掌柜的,刚才那位是?”
    陶掌柜道:“那是东家,沈家庄少庄主。”
    “喏,这是一百两,好生收着,要不是少庄主发话,你这刀断然是不会给你这么多的。”陶掌柜道。
    大汉收了银票和引子,道了声“多谢掌柜”,便大步流星地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