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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新城的表情也有些复杂,可尚未来记得开口,门的那头就传来了糖痛苦的低吟声。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回头再说!”葛新城先一步推门进入。
孟晗紧拧了下眉,可也同样心急如焚,转脸儿跟着进去了。
此时,医生正在病床旁给糖做进一步检查和处理。
糖尽管能忍,却已经疼得双眼模糊。
孟晗哪还顾得及其他什么,几个大步就冲了进去,葛新城亦然。
两个人都站在糖的身边,一左一右。
葛新城下意识地攥住糖的手,似乎想借由这种方式可以让她不知恐慌。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落入孟晗眼底,令他困惑地蹙起眉心。
很快,医生便暂时让糖的情况缓和了一些,随即擦了擦额上的汗,对孟晗说道:“孩子这种情况,最好立即手术。”
“可是虽然手术方案定了,但肝源不是一直没找到吗?”孟晗尽可能冷静地问道,“这种情况做手术,会对孩子有什么影响吗?”
“不用担心。”医生反倒不那么焦急,将视线转向葛新城,“您的检测报告出来了,是可以进行移植手术的。”
葛新城闻言,松口气,点点头:“好,我全面配合。”说着,一转脸看向怔然的孟晗,“还等什么呢?还不快点办手续,还有交手术费!”
孟晗眉心锁成一个川字,怎么也弄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葛新城突然钻出来要移植,为什么医生说他来医院做过检测……
这一切来得都太突然。
但是,孟晗心中所有的困惑都被糖又一声低吟打断,没有工夫多想,孟晗立即起身对医生说道:“我去办手续,就拜托您了!”
临行前,他视线划过葛新城,还是充满困惑,停留了半秒,而后才离开。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
这天,糖的手术持续了好几个时,孟晗孤身一人在手术室外等候。
时间漫长得让人窒息,一切就如当年一样。
此时的孟晗似乎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双手反复交叠,又攥住,整个心都提在了嗓口。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才灭了。
医生从手术室走出。
孟晗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倏然从椅子上站起,他启着唇,不敢立刻询问,就像是害怕得到同当年一样的结果。但是他的双眼又充满着急切,急切地想要知道那折磨着他心扉的结果。
“手术很顺利,放心吧!”医生说道。
孟晗像是突然从那阵令他战栗的恐惧中苏醒一样。
他似笑非笑地点了两下头,口中一遍遍低喃:“谢谢,谢谢,谢谢您……”
孟晗低垂着头,将掌心压在眼睛上。
那一刻,他居然觉得,经历的所有的痛苦都变成鹅毛一般无足轻重。
只要她,她们都是好好的,他的人生就是充满光明的。
这时,医生说道:“糖真的很幸运,及时有了可用以移植的肝。”
孟晗微怔,缓而慢地放下手,想起了方才葛新城被送入手术室的情形,淡漠的脸上,添染了一丝捉摸不透的神情。
……
葛新城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张床边的病床上。周围已是黄昏一片,安静得出奇。
浑噩间,他看到的是一间单人房间,散着一股浓浓消毒水的味道,该是医院。
身体里撕裂般的疼痛逐渐苏醒,一点点钻着葛新城的意识,他想要喊什么人来看看自己是否还好,遂将视线逐渐转向另一面,结果一眼对上了正用着冰冷眼神望着自己的人。
葛新城的眉略动,定格。
四目相接。
孟晗不动声色地将椅子挪到床边,径自坐下。
一时,病房里安静得像是一个空荡荡的盒子。
“糖……还好吗?”葛新城问道。
“嗯,糖在你之前已经醒了,现在又睡了,手术很成功。”
葛新城闻言,轻轻送了一口气,疲惫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淡笑:“那就好,没事了就好。”
孟晗微微用力抿了下嘴唇:“为什么?我不是还没有筹到一千万吗?”
葛新城吃力地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眉角的那颗痣,他在想些什么,放下手时,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改主意了。”
“为什么突然改主意了?你不恨我吗?”
葛新城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看向窗外逐渐沉下的黄昏。半晌,转过头看向孟晗,问:“孟晗,你恨我吗?”
孟晗眉心蓦地一蹙,似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是啊,这么多年,他一直是背负着葛新城的恨意,可是从未想过,自己应该去怨恨这个人。可是思来,他应该是同样也怨他的,因为他终究碰了他心底最不能被人碰触的那个人。
可是,他竟然很轻易地就会忘记这件事,似乎是本能的,不允许任何人,包括自己去亵渎他所深爱的、又亏欠的那个人。
但,孟晗并未回答葛新城。
葛新城也没有追问,他努力撑起自己的身子卧坐,将自己挂在旁边的大衣抓来,从兜里摸出一盒烟,伸手递给孟晗。
孟晗望着那烟,久久没接。
“这么多年,还是没学会抽烟吗?”葛新城扯唇笑了下。
“你确定要在医院,要在刚做完手术的时候抽烟吗?”孟晗的声音依旧清冷。
葛新城哼笑,抽出一根叼在嘴上:“一支,死不了人,趁着被发现前,再过过瘾。”
说着,用打火机点上火,吸了一口,刚要将烟收回,却被孟晗制止。
孟晗什么都没说,将他的手又抬起,从他的烟盒里挤出一支烟,将烟头放在葛新城那支烟的前面点了一会儿,待火星冒气,他才将烟放在了嘴上。
这让葛新城有些意外。
“你也学会了吗?”
孟晗冷笑,也对着旁边吐了一口烟:“尝试过走投无路的人,又有几个不会抽烟?”
“那刚好,陪我抽一支。”葛新城将烟盒收起,指尖儿夹着烟,虚望黄昏。
孟晗也靠在身后的椅子上,静静地品着烟中的一丝苦涩。
这一刻,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平静下来,没有了歇斯底里,没有了爱恨情仇,留下的,只有黄昏,氤氲,寂静,寂寞。
这时葛新城问道:“南晚是什么时候走的?”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