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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贾驼队在甘猎户的破草房前停住,大空坪一下子给塞得满满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从第一乘骆驼的轿子上钻出来一个金发碧眼的年青武士。这个少年高大强壮,嘴巴上留着一捋稀疏的金色小胡子,腰佩长剑,脚蹬皮靴,一身的异域华服,笔挺奢贵。他走下骆驼,脸带愠色地望了望四周,一口不太流利的汉语质问着带头的脚夫老葛:“这里还没有到驿站,队伍怎么在这里停下了?”
老葛向这位主雇少爷毕恭毕敬地回答:“尤里少爷,昨天我们因为遇上了大风雪,耽误了脚程,前面还有二十里才能赶到驿站。”
尤里少爷看着那些已经在空坪上趴窝的牲口,都疲惫得不想站起来了,只好又问:“这里歇脚安全吗?”
老葛立即答道:“我们之前跟的商队都从这里经过的,这草房的主人叫甘猎户。他们家是夏国的百姓,每天天没亮就上山打猎,天黑才下山回来。按照以往,这个时间,这里都不会有人。”
尤里少爷听完,没有再理睬老葛,脸上瞬间布满了杀气,右手缓缓地按在了剑把之上。他盯着前方的草房门口,冷冷的说:“老葛,你确定这里这个时候没人?那他们是谁?”
老葛被尤里少爷吓了一惊,转头一看,只见草房门前赫然站着三个身穿汉服的汉人,一个年过半百,两个是年轻人,正是甘猎户一家三口。
老葛老脸一红,也深感意外地说:“咳咳,这不,天气太差了,甘猎户也没有进山去狩猎,都在家呢。”
甘猎户望着这大队人马,乱乱哄哄地挤满一坪,皱紧眉头对甘油说:“甘油,跟着我过去瞧瞧。甘脆,你守着家门口。”说完领着甘油,一踱一踱地走上前来。
甘猎户看了一眼尤里少爷,没敢太靠近这队光鲜的商队,只是扯着嗓子喊:“哪来的掌柜呐?再往前二十里路才是驿站,这里只是甘某的草舍。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队伍那边,老葛马上挥起手,打哈哈道:“甘猎户你好,这是莫科公国的尤里少爷商队。我们昨晚不幸遇上大雪,误了脚程。驼马人脚都不是铁打的,现在都很疲乏。甘猎户能不能行个方便,让牲口在坪子里歇歇脚,喝点水,我们休整片刻就离开。”
甘油恼道:“你们这么多驼马骡子停在我们家门口,吃喝拉撒,谁都不会答应的。请你们马上离开这里。”说完,从背后抽出一把弯刀,挺胸瞪眼地站着。
“这把刀不错,是一把好刀。不过有话好好说,再好的刀也没必要亮出来,容易伤了和气。”这时,第二乘的驼轿上,又钻出一位身栽魁梧、腰佩蹀躞弯刀的黑衣掌柜来。这个掌柜浓眉大眼,络腮的翻卷胡子,眼光凛然地扫向甘猎户父子。
黑衣掌柜对尤里少爷笑笑说:“这里的事,让我来处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银袋,在手上抛了两抛,足有十两重。他对老葛说:“你去和这家猎户商量一下,我们这次突然打挠了他们,愿意给予补偿。我这里是十两银子,如果他们能改变主意,同意我们在这歇脚的话,就领他们过来,这些银子归他们。”然后,他笑眯眯地看着,似乎在等待着甘猎户过来。
老葛赶紧跑过去,陪着笑脸和甘猎户父子二人耳语了几句。只见最后甘猎户对甘油点了点头,甘油将刀插回后背,两人和老葛一道,向黑衣掌柜走来。
黑衣掌柜很满意地看着甘家父子跟着老葛来到他面前。他的表情一直是笑眯眯,很自信,很和气,很温暖。这种表情武财神李阡也有,好像全世界的有钱人都是这样的一脸和气。
“斯坦掌柜,甘猎户父子二人来了。”老葛乐呵呵地向黑衣掌柜介绍着。
斯坦掌柜笑呵呵地对着甘猎户说:“结哟蒙里。”
甘猎户和甘油完全没有反应地站在一旁。
斯坦掌柜笑意更浓了。只见他将手里的钱袋又抛了抛,然后又说了一次:“结哟蒙里。”
甘猎户和甘油还是一脸茫然地站着,没有半点反应。斯坦掌坦忽然用汉语说:“来拿你们的钱。”说着,手里的钱袋轻轻地向甘猎户抛去。
甘猎户刚刚举起双手准备去接钱袋,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神色大变地想回手去抽出腰间的旱烟杆,可是已经晚了,一把弯刀已经从他的喉咙上面划过,鲜血立时飞溅而出。
甘猎户用双手捂着伤口,喉咙“卡卡”作响,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就啪地倒在地上,鲜血喷涌而出,当场死去。
旁边的甘油被这突然其来的巨变吓得呆了一下,才悲愤地叫:“老爹!”连忙要抽出后背的钢刀,可是他也没有那把弯刀快。“卟哧”一下,甘油的头和身体就一分为二,肥胖的身体喷着血倒在地上,头颅滚落在一边。
所有人都吓得脸色铁青,老葛更是双脚一软,坐在了地上。甘油的脑袋还瞪着眼睛,滚到他的跟前。他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两具鲜血淋淋的尸体,哪里还敢说半个字半句话。
斯坦掌柜仍然是笑眯眯的,但这时已经没有人觉得他的笑容很和气,很温暖,因为他手上,正拿着那把滴着血的杀人弯刀。
尤里少爷的脸上露出一丝很意外的神色,他没想到这位斯坦掌柜的刀这么快,更没想到斯坦掌柜竟然二话不多说就突然杀了甘猎户两父子。不过尤里少爷的脸色也仅仅是有点意外,没有恐怯。也只有经常杀人的人,才会这么淡定,尤里少爷显然也是这类杀过不少人的武士。
最意外最痛苦的,是甘脆。甘脆在家门口远远地看见甘猎户和甘油突然相继被杀,瞬间双眼都通红了。他半晌才撕心裂肺地哭出声来:“苍天啊!”说完,赤手空拳要冲过去拼命。这时,一双手用力地按住了他的肩膀。
“甘脆哥,冷静些,这样冲过去是送死。”甘脆红着泪眼扭头一看,按着他的正是那个瘦弱的少年,叶另。
“甘脆哥,这些是色目人,按照大夏律例,我们汉民不能无故和他们武斗,除非他们是故意杀人滋事。”叶另平静地对甘脆说,“你先在这等着,我上去质问他们,为什么杀人。”说着,挺直身板,径直地向斯坦掌柜走过去。
看着那道弱不禁风的孤独身影,冲着大队人马走去,甘脆心里感到一阵愧疚。他刚刚才因为一碗粥,就将这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扫地出门,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少年为什么此刻却要为他去承担危险,替他出头。
甘脆跌跌撞撞地追上去,和叶另并肩而行,他小声说:“叶另小兄弟,我和你一起过去。”
叶另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矮半个头的兄长脸上,完全没有一点的畏惧,心里也十分的佩服,他笑了笑说:“好,我们去为甘老爹讨个公道。”
商队一行几十人都惊讶地看着叶另和甘脆。这两个汉族小孩不但没有被吓坏,还镇静地向他们走过来,这份勇气,让在场的众人都为之侧目。
在第三乘的驼轿上,窗帘微微地掀起,一双美丽的蓝色大眼睛也在轿子里面,悄悄地注视着这两个少年。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