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阁 http://www.whcui.com
杀戮是报仇雪恨最常用的手段,以命消恨,以血雪耻,痛快而直截了当,但却残忍血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姬阡魂从未想过要用这种残忍血腥的手段来报复黎权,他只想有朝一日,他能凭自己的能力冲出狱鬼囚笼,找到黎权,不卑不亢地站在黎权面前,问清楚黎权囚禁他的原因,然后,照着黎权的脸狠狠的打一拳。
在常年冷清的沉池,在狭小的狱鬼囚笼里,姬阡魂从未见过杀戮,他只从黎冉讲的故事里听说过血腥的杀戮场面,那时候他并未觉得杀戮有多么的残忍,但即使是这样,他也未想到要用杀戮的手段来报复黎权。
虽未见过杀戮,但姬阡魂却见过很多次死亡,都是从黎权派来看守他的火尾獓那看到的。每次火尾獓出去觅食,回来的时候嘴里总会叼着一只血肉模糊,已经死去了的猎物,每当这个时候,姬阡魂看着那些猎物闭着的眼睛,看着火尾獓吃那些猎物时候撕咬的血腥场面,总会浑身发冷,心中压抑。
就像此刻,在夕阳的余晖下,火尾獓正趴在巨兽头骨上吃着一头它刚刚捕猎回来的野牛,而姬阡魂正在狱鬼囚笼里吃着一颗不知名的野果。饥肠辘辘的火尾獓撕咬着野牛的身体,咬出了野牛的肠子和内脏,鲜血沾染了火尾獓的嘴和爪子,血腥的气味令火尾獓亢奋,火尾獓咬起野牛的心,一口吞了下去,接着,又咬起了野牛的肠子……。而姬阡魂只吃了一口野果,就没有再吃,一来野果酸涩难吃,二来他看着被火尾獓撕咬得血肉模糊的野牛尸体,在感到恶心的同时,心底渐渐地冷了起来。
夕阳血红,沉池南岸的巨兽头骨也被野牛的血再度染得血红,姬阡魂的心里又像以往一样压抑起来。
姬阡魂将野果朝火尾獓仍过去,砸中了火尾獓的头,火尾獓抬头看向姬阡魂,嘴里还咬着一块野牛肉,火尾獓一口将野牛肉吞了下去,朝姬阡魂龇了龇牙,低声吼了吼,然后,就又低头吃起野牛来。
姬阡魂吐了口口水,小声地骂了一句,然后,侧过身去看夕阳。夕阳血一样的光芒洒在姬阡魂的脸上,令姬阡魂心中的压抑和恶心稍稍缓了缓。姬阡魂看着夕阳不觉入了迷,脑子里出现了幻境,在幻境中,没有火尾獓,没有沉池,没有泣魂石,也没有狱鬼囚笼,只有无边无际的夕阳光芒照着他,四下一片寂静,只听到他的心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
就在姬阡魂沉迷在幻境中无法自拔的时候,一个黑影闯进了姬阡魂的视线,接着姬阡魂就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声响,感觉到狱鬼囚笼一阵晃动。姬阡魂被惊醒了过来,他抬头看去,忽而感到脸上点点温热,像是有什么滴落在了他的脸上,姬阡魂用手去擦了擦,拿到眼前一看,发现是血,他看向狱鬼囚笼顶上,看到了一只已经死去的灰鹰,一支利箭贯穿了灰鹰的身体,那滴落在姬阡魂脸上的血便是从这灰鹰的身上滴下来的。
狱鬼囚笼上的戾气和魂火很快就将那只灰鹰包裹了起来,侵蚀着灰鹰,燃烧着灰鹰的身体。灰鹰的头悬在狱鬼囚笼的顶上,随风微微晃动着,姬阡魂看着那只死去的灰鹰,心里忽然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之前的压抑全部消失,继而他又感觉像是有一股冰冷的水灌进了他的心里,他不禁凝住了呼吸。
“隗锋,快把那只灰鹰给我弄下来。”沉池的东岸上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姬阡魂转头看向沉池东岸,看到了隗烈手挽猎兽弓高傲地坐在一匹黑色的啸风马背上,一名身穿身穿灰狼皮衣的少年也骑着一匹棕色啸风马跟在他身后,这名穿着灰色狼皮衣的少年名叫隗锋,今年二十岁,他是隗烈的近护卫。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是!”隗锋领命,从马背上站起来,踩着马背一跃而起,跳上了泣魂石,隗锋鄙夷地瞥了一眼狱鬼囚笼里的姬阡魂,然后,轻轻一跳,把掉落在狱鬼囚笼顶上的那只灰鹰勾了下来,随即又立马跳回了沉池东岸,将灰鹰递给了隗烈。
隗烈接过灰鹰看了看,灰鹰大半的身体已经被狱鬼囚笼的戾气和魂火侵蚀掉,烧成了灰烬,隗烈愤怒地把灰鹰残躯上的箭拔了下来,将灰鹰残躯重重地砸在地上,灰鹰残躯被砸得稀烂,鲜血四溅。
“混蛋,我好不容易才猎到了这只灰鹰,这破笼子居然给烧成了这样!”隗烈忿怒地骂了一句,怒气冲冲地看向狱鬼囚笼,目光却正好与姬阡魂的目光撞上。
隗烈鄙夷地啐了一口,然后,把那支从灰鹰身上拔下来的箭搭在了猎兽弓上,将猎兽弓拉满,瞄准了姬阡魂,歪嘴冷笑了一下后,就松开了拉着弦捏着箭的手……。
利箭离弦,穿风飞去,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啸。狱鬼囚笼里,姬阡魂看着朝他极速飞来的利箭面不改色,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眼看利箭就要穿过狱鬼囚笼命中姬阡魂的时候,狱鬼囚笼上的戾气和魂火瞬间将利箭包裹住,侵蚀成了粉末,烧成了灰烬,随风吹散。
姬阡魂依然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看着隗烈,看上去就像一尊塑像。怒气冲冲的隗烈见姬阡魂这般毫无惧色的模样,愈发的怒了起来,一气之下,折断了手中的猎兽弓:“我要杀了这贱种,我一定要杀了这贱种,我已经看够了他那张死人脸!”
“这贱种,要不是有这狱鬼囚笼,他铁定要被副统领刚刚那一箭吓死,这贱种,自从知道我们突破不了这狱鬼囚笼后,就越来越嚣张,有什么可嚣张的,是忘了自己是被狱鬼囚笼囚禁着的了吗?”隗锋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姬阡魂道。
“我现在忽然明白了,我们的那位闭关了十三年未出的首领打造这狱鬼囚笼并不是想要囚禁这贱种,其实,是想用这狱鬼囚笼保护这贱种。”隗烈紧眯着眼看着姬阡魂,目光阴冷。
“副统领这么一说,倒像真是这么回事,这黎权似乎很怕有人伤害了那贱种,又是下禁令,又是派血脉图腾守护兽来看守,又是打造坚固的狱鬼囚笼,这贱种又没有什么厉害的本领,黎权如果真的只是为了囚禁他又何须要这样大费周章。”隗锋想了想道:“只是想不通黎权为什么要保护这个来历不明的贱种的命?”
“要我说,这贱种……。”隗烈摸了摸下巴,思索着道:“我爹曾跟我说过,在十三年前,在黎权把这个刚出生不久的贱种带回来的那一年,族里发生了一件很离奇的事情,四十九名黎姓一脉的逐日族族人一夜之间消失,而我们疯了的失踪了的首领夫人是同那四十九名黎姓一脉逐日族族人一同失踪的,并且,我还听说,那一年,其实我们那位疯了的首领又为黎权生了个孩子,只是,我们从未见过这孩子,我觉得……。”
“副统领的意思是,那个孩子就是这个贱种?”隗锋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姬阡魂道:“可那贱种长得和我们并不一样啊。”
“我想这就是黎权囚禁这贱种的原因,因为,这贱种生得和我们不一样,黎权认为他是个怪胎,骗我们说这贱种是他捡回来的,心里恨这贱种却又不忍心杀了这贱种,毕竟是他的骨肉,所以,才打造了这狱鬼囚笼,在囚禁了这贱种的同时又保护了这贱种,而我们的首领夫人因此受到了刺激,所以疯了。”隗烈信心十足地猜测道。
“副统领这样一解释确实在理。”隗锋点了点头,“那副统领刚刚说统领大人跟您说过十三年前发生了一件‘血腥的大事’,不知是什么大事,和这个贱种有关系吗?”
“这个我爹没和我细说,我也没有多问。”隗烈回答道:“不过,我爹跟我说这件大事发生之后,黎权就下令不容许有人再提起,我感觉应该和这个贱种也有关系……。”
姬阡魂在狱鬼囚笼里默不作声地听着隗烈和隗锋两人对他身世的猜测,心里不住的冷笑,同时,也有些摇摆不定,姬阡魂也暗自思忖,在这个只有神才能进入的神寰结界里,只有逐日族的族人存在,绝无任何逐日族以外的人,由此推测,他的父亲只可能是逐日族的族人,很有可能就如隗烈说的那样,他是黎权所生的“怪胎”。
如果,他的父亲不是逐日族族人,那只可能是天界之神,想到这,姬阡魂看了看狱鬼囚笼,自嘲地笑了笑:“我要真是神之子,怎么可能会被这一个凡界的囚笼困住,怎么屈辱到如此境地?我要真是神之子,逐日族的那些在神寰结界内自高自傲的族人只会对我俯首称臣,百般敬畏。”
再如果,他的父亲不是逐日族的族人,也不是神,那只有神才能进入神寰结界这一说就是假的,除了天界的神以外,凡界的生灵和冥界的灵众可以在某些机缘巧合之下进入这神寰结界,又或者,这神寰结界有隐藏的入口,可以让凡界的生灵和冥界灵众进入,又或者,他的父亲和逐日族的族人一样得到了神的恩赐,进入了神寰结界。
“爹,娘,你们……?”姬阡魂抬眼看向神谕山,此时此刻, 他很想冲出狱鬼囚笼去找黎权问个明白。
沉池东岸上,隗烈鄙夷地瞥了一眼姬阡魂,冷哼了一声,道:“隗锋,我们回去。”
“是。”隗锋应了一声,爬上了他骑来的那匹棕色啸风马马背。
就在隗烈和隗锋两人调转马头要走的时候,姬阡魂忽然道:“我知道你们逐日族有一种修神道法叫《弑厄诀》,你能不能把它传授给我……。”
隗烈调转回马头,疑惑地看了看姬阡魂,有些诧异地道:“你是在和我说话,要我把我们逐日族的修神道法传给你?”
“你想要什么,尽管提,只要我能……。”姬阡魂一脸决然,相比于接受黎承的同情,他更愿意忍一忍一时的屈辱,求隗烈传授他修神道法。
“哈哈哈……。”没等姬阡魂说完,隗烈和隗锋两人就仰头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嘲讽。
“你除了那条贱命,还能拿得出什么,哦,不对,你那条贱命都不是属于你的,是属于黎权的,黎权随时可以打开狱鬼囚笼杀了你。”隗烈道。
姬阡魂咬紧了牙,紧紧地握起了双拳,没有出声。
“你可以去求黎承传授你《弑厄诀》,他一向都很同情你,而且,还对你心存愧意,你让他传授你《弑厄诀》,他肯定非常了乐意。”隗烈一脸不屑的道。
“你要是不愿意传授,就给我滚!”姬阡魂低声吼道。
“要我传授你《弑厄诀》也可以,你只要像别人拜师那样,给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一声师父就好了。”隗烈讥笑着道。
“你有什么本事当别人的师父?”空中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隗烈和隗锋两人抬头看去,只见一直赤纹猎鹞从高空笔直落下,飞落在了隗烈的啸风马前,在赤纹猎鹞的背上,黎承昂而立。
姬阡魂只看了一眼黎承,就把目光投向了沉池南岸,看向了沉池南岸上的巨兽头骨,火尾獓早已吃完了野牛,钻进了巨兽头骨里睡起了觉,只剩下野牛的残骸和一片刺眼的血红色。
“我可以给你磕三个响头,叫你师父……。”姬阡魂冷冷地一字一顿地道。
“阡魂,千万不要相信隗烈的话,他是在玩弄你,我们逐日族有族规规定,《弑厄诀》绝不容许外传,违者杀无赦,他是不可能愿意冒生命的危险把我们逐日族的《弑厄诀》传给你的,并且,《弑厄诀》里面的奥义非常深奥,修炼起来非常困难,我们逐日族没有一个修炼得了这《弑厄诀》,他根本就不会《弑厄诀》。”黎承急忙解释道。
“对,《弑厄诀》修炼起来是非常的困难,我也不会《弑厄诀》,可是我可以把《弑厄诀》的修炼法诀传给他。”
“你愿意冒生命的危险把我们逐日族《弑厄诀》的修炼法诀传授给这贱种吗?”
隗烈直视着黎承,目光变得如剑一般锋利。
“这不关你的事,你给我滚!”黎承气愤地道。
“我知道,你其实是愿意把我们逐日族《弑厄诀》的修炼法诀传给这小子,只是,你不敢违背我们的族规。”隗烈阴阳怪气地道:“原来,你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隗锋,我们走!就算我们的副首领一时糊涂把《弑厄诀》的修炼法诀传给那贱种,我看那贱种也没那个本事修炼。”隗烈不屑地冷冷一笑,调转了马头,和隗锋骑着啸风马奔驰而去。
黎承压下心中对隗烈的愤怒对姬阡魂道:“阡魂,你何必要求隗烈那家伙,那家伙心高气傲,向来都是不把你当……人看,你也是知道的……。”
没等黎承说完,姬阡魂就打断了黎承的话:“这不用你管,请你离开!”
黎承试探着问道:“阡魂,你要是很想要修炼修神道法,我可以……。”
“不用了!”姬阡魂决绝地道。
黎承眼里的目光黯淡下去,没再说话,拍了拍赤纹猎鹞的脖子,赤纹猎鹞尖啸了一声,腾空飞起,往神谕山飞去。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