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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脸还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忽然感觉肋下一疼。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他本能的止住了身形,抬手想要捂住自己的伤口。
豺狗从他身后的阴影中猛然跃出,手中的爪刀瞬间挥出六记,前三记在空中,反握着爪刀划切;后三记则因为身形开始下落,反握顺势变成了正握,他自上而下,利用重力变招成拉切。
六招出完,阿卡玛宛如一条丛林里真正的豺狗,低伏着身子瞬间滑动到了疯狗身旁。
疯脸再次发出猛烈的痛呼,他向前踉跄了一步,后背爆裂开六道恐怖的创口,鲜血淋漓着淌下,浸满了那件罪恶而疯狂的斗篷。
“想不到你这柄怪异的兵刃竟能造成这样巨大的伤口。”疯狗看着身边的豺狗赞叹道。
“你也不赖,伙计。你会很使双手剑,不是吗?”豺狗边说边吐出了一口粗气,看得出瞬间使出六记招式对他身体负担很大。
其实就在刚才,豺狗阿卡玛本可以更早的出击。只是他在看到疯狗的斩剑招式后短暂的楞了一下,猩红的眸子接连闪过数道光彩。
而渐渐的,他看向疯狗的眼神悄然开始变得冰冷。
疯脸暴怒着咆哮,他的手掌拂过肋下的伤口,又向后背摸去。可是他的躯体太过壮实,手掌无法触及到后背的全部。
他一把撕下了背后的斗篷,又解开了脸上的撕裂的罩帽丢在地上。此时他真实的面孔完全展现了出来——他脸上满是疤痕与结节的肉筋,原本浑浊泛黄的瞳仁现在因充血变得血红,扁平的鼻头上布满着疙瘩,嘴角两端有着两条半愈合的伤口。
前排的观众们都被他的容颜所震惊,不断的用污言秽语咒骂着他——因为他的相貌已经污浊到了血骷岛民的眼睛。
疯脸左右看了看,又看向自己满是血迹又空空如也的双手——他急切的需要一柄武器,无论什么,哪怕是一节合适的木棍也好。
他现在已经开始明白,自己无法依靠双手与这两只虫子对抗。
目光扫过,疯脸迈动起步伐,朝着他的兄弟死脸走去。
豺狗和疯狗从他后方跟随,他们没有冒进,他们也在观察,现在他们也搞不懂这头该死的怪物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当竞技场中的观众看到疯脸拾起了他兄弟的断臂时,全场的欢呼声达到了。
瞧啊!
一头怪物拾起了另一头怪物的断臂,他将其当做了自己武器挥动起来。疯脸双手紧握着那条断臂的小臂,再次爆发出一声包含着痛苦的咆哮。
随着他的每一次挥动,就会无数血点洒下。
这真是太疯狂了!观众们的欢呼更加热烈。他们的呐喊从污言秽语变成了赞美,这头该死又肮脏的的怪物都快要把他们感动了!
“去吧!巨怪!”
“拿上你兄弟的断臂!”
“带上他的灵魂一起!”
“一同来完成这场角斗!”
“取悦我们!怪物!”
“聆听我们给予的赞美!”
“去制造更多的残忍与血腥吧!你这头怪胎!!”
“让我们为你付出的昂贵的入场费变得值得!”
疯脸无视了周围的呼声,他的目光锁定了双狗,朝着他们奔行而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兄弟的残肢被他举起,就像举着一柄手半剑。
疯狗朝豺狗使了一个眼色,豺狗立即明白。他身形一闪,瞬间与疯脸拉开了距离。豺狗知道,计划还是像之前一样,疯狗负责牵制,他负责偷袭。
断臂当头砸下。疯狗不敢又一丝怠慢——这是他第一次与这种武器交锋。
疯狗手中的斩剑犹豫了一下,没有挥击砍去。他双手离开了剑柄,短剑招架时被划破流血的左手握住了剑身无锋的下半段剑身,右手的皮甲护手还很完整,他便用右手握住了上半截的剑锋。
疯狗像是持双头矛一样的姿势握住斩剑,他略微滑步闪避过断臂的砸击,双手抬起,猛然向前刺去,剑锋瞬间刺进了疯脸的侧腹。
疯脸见断臂落空,腹下又是一疼,想也没想,手臂一转猛然再次向后挥击。
疯狗立即举剑格挡,他决定使用持矛的姿势来持用这柄斩剑为的就是这一刻。早在他看到疯脸拾起了断臂作为武器之后,他潜意识里就将那节断臂当成了战锤。而斩剑与战锤对战,寻常的持剑姿势根本无法招架战锤的恐怖力量。
断臂连续挥打了七记。
疯狗一边后退一边招架住了这七记。
当他察觉到疯脸用尽力气之时,他开始了反击。他双手招架的姿势未变——此时斩剑柄朝上,剑身向下。
他跨前一步,剑柄猛然向上直击,剑柄处的配重球重击在了疯脸的脸上,将他打得向后趔趄了一步。
疯狗顺势而上,左手下落,与右手一起攀附在了剑锋之上——他竟然倒握起了这柄斩剑的锋刃。
斩剑的剑柄呼啸而至,宽大的剑格犹如矿工奴隶们使用的鹤嘴锄一样急速刺进了疯脸的右眼。
疯脸的右眼顿时爆裂开来,血液和细碎的晶体碎块从他眼窝里溅出。他痛苦的嘶吼着想要拔出这柄该死的武器。但他的手刚抬到一半,又是一股剧痛从他眼窝里传来。
那柄倒悬的斩剑回旋着飞到了半空——疯狗在怪物触及到斩剑之前,立即抬脚踢了在剑身之上。斩剑受力,像一只学飞的雏鸟歪歪扭扭的从散发着血腥味的巢中离去,它在空中晃荡着飘向后方。
直到它的主人再次将它接住。
疯狗踢完一击,立即闪身后撤。他退到两米之外,甚至都没有抬头,仅凭潜意识双手一举便接住了那柄飘然而落的双手斩剑。
他看了一眼剑格上的污秽,眼神闪烁,从刚开场时的恐惧变成了残忍与疯狂。他低声自语道:“你弄脏了我的剑,伙计。”
这一切都被豺狗看在眼中,他眼中的惊讶似乎更深了。原本只是潜伏在心底的猜测随着疯狗的再次使剑变成了一个结论。但这个结论又有着很多的分支——这让他无法肯定,至少还现在不能。
是的。现在还不是时候,等这一切结束后他会找疯狗问个明白的。
豺狗嘴角冷笑了一下,眼神变得冰冷。他身形疾驰,几乎是在疯狗刚刚接住飘落斩剑的同时再次向疯脸发起了攻击。
这次他没有选择跃起,而是像与死脸战斗时的一样,豺狗从疯脸身侧闪出,他要攻击疯脸下盘的筋脉——爪刀就是这样用才能发挥真实的威力。
爪刀的锋刃按照他的预期撕裂了疯脸的跟腱,疯脸哀嚎着向前跪去。
此刻的疯脸脑中充斥着无数声音,有绝望有憎恨还有痛苦,但无论哪种声音都将他的疯狂刺激到了最大值。
他无比愤怒!
在这一瞬之间,疯脸从耳边的风声察觉到了豺狗的位置。他正在他的右后方,那里是疯脸瞎眼的盲区。疯脸不作思考,他嘶吼着猛然向后挥出一拳,直觉告诉他,这一拳可以命中这只虫子。
然而,他的计划再次失败了。
疯狗接住了斩剑,看着豺狗的身影向前扑去,他也不再迟疑。在一个呼吸之后,他就变换了握剑的姿势,右手握紧剑柄,左手握于剑身,紧跟上了豺狗的步伐。
疯脸挥出了巨锤一样的拳头追击着豺狗,而斩剑则砍向了巨锤的长柄——他的胳膊。
一道血光冲天而起,疯脸的右臂自上臂处出被斩断。切口整齐,只有骨骼的断裂处有些许断茬,在血腥的切面之下,甚至还能看到数段颤动的肌条和筋脉。
疯脸跪倒在地上,他不断地喘着粗气,几乎被疼的昏厥过去。他短暂的恢复了一些理智,理智告诉他放弃挣扎,安静的等待着吧。
贵族席上维克多面色冰冷的站起身来,他先向身边的领主交谈了几句,又来到至高席位上对海妖大祭司行礼。
做完这些以后,他的海怪卫士们跟随上他的步伐,列队离去。
今天对于维克多来说简直太糟糕了。
他僭越了海妖大祭司,被大祭司的宠物撕下了耳朵。自己的角斗士也完了——他们本不该这样!
而事实上,维克多的损失实际上远比看上去要多的多。因为不只是他自己,还有他的手下的一些大小贵族都在他的暗示下对疯脸和死脸押下了重注!
这下全完了!这次的损失太大了!而维克多也不像卡迪菲斯,从小就被学士传授了知识和多层面的思维方式。
维克多,他只是一个卑劣的海盗。自始至终,自他的祖先到他现在,他们一直都是。
他们肮脏、卑劣、自大、疯狂、残忍。所有血骷群岛的劣根性都在他身上得以体现,甚至还在他的生命中被放大至最大。
现在的维克多满腹怨恨,又不能发作,他只能在心底一遍遍的咒骂着他敢于骂的所有人。
都怪该死的卡迪菲斯!
都怪那个叫做豺狗的卑贱的角斗士!
都怪他用的那把该死的机括战矛!
这不公平!这不公平!
但在维克多踏上自己的游船之时,他忽然想明白了。
公平?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过公平!
这原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维克多想道,现在我应该好好计算一下损失,争取减制最小。或许我应该让海怪岛上的贵族们一同来分担。
没错,就让海怪岛的所有人来为他们的领主分担。贵族们和平民都需要再次赋税了——但是这次我得想几个新的税种。
在维克多的游船向着海怪岛驶去的时候,十多种新的税款名称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总会有办法的。
因为他可是海怪岛的世袭岛主维克多。
“兄弟,给他个痛快吧。”豺狗对疯狗说道,他的右手抖动耍出一阵优雅的爪花。看得出,他十分喜欢这柄爪刀。
疯脸无助的跪倒在地上,他右臂在不断的滴血,汇聚在地上成了一泓血湾。因为疼痛,他浑身都在颤抖,他低伏着身子,彻底放弃了生的希望。
随着血液的流逝,他的理智渐渐又增加了一些。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
小时候的世界是黑暗的,当然,现在也是。
他们原本生活在一个偏僻的村子里。
直到那年天灾开始蔓延,干旱,贫瘠,绝产。
而他们,则因为相貌怪异,被村民视为了天灾的象征。
父亲……
母亲……
没错。疯脸和死脸原本有着父亲与母亲。
可是父母却将他们卖给了奴隶主——他们觉得卖给奴隶贩总要好过被村民用农具打死。
然后在十年中,他们几经奴隶贩之手,终来到了血骷群岛。
在这里,他们接受训练,成为了一名角斗士;又被喂了魔药,沦为了怪物……
这个世界是如此的不公!
是如此的不公!
疯脸发出了一声叹息,是啊,世界本就不公。于我是,于那些被我杀死的男人和被我啃食的女人也是。
所以,我没有资格来抱怨。
“动手吧……”疯脸狰狞着说道。
疯狗与豺狗来到了疯脸身边。
疯狗手中的斩剑迎着阳光高高的扬起。
豺狗在旁低声吟道:“睡吧,孩子。一切都结束了。愿你去往一个美好的地方……”
“……愿你去往美好的地方,在那里,愿你能拥抱永恒的长眠!”疯狗接道。
语毕,斩剑挥下,一个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
鲜血从断颈断裂处喷发至半空,无数血雨簌簌落下。
疯狗持剑而立。
豺狗没有其他的动作,他依然警戒在疯狗身边。
只是当听到疯狗接下了自己的悼词之后,猩红的眸子悄然涌现出了一丝杀机。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