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急绿了。于是,私底下,便那么阴损了一番,又是威胁,又是拿银子劝退。这药铺伙计当时也是眼一热,一时糊涂,因为周牧禹说,他给他的那些银子,在汴京开一家药铺绰绰有余了!故而,这药铺伙计心动了……
“顾小娘子!”
他又说:“现在,这些银子我不要了,我想过了,君子不受不义之财……”便把手中一大包银子退还给顾峥。
顾峥的嘴角,抖得之难看……
不过,她还是微微一笑,想了想,说:“这银子,既给你,你就拿着吧,我想请这位相公,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帮我去演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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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说,不吵、不闹、不争、不怒、不生气……才是赢家。人一旦认起真来,就意味着输了。
顾峥不知道她正陷入情网迷局的陷阱圈套里,她越是生气,就越是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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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的老槐树底下,周牧禹、周氏、还有他爹顾剑舟三人正在玩马吊。
三个人围一桌,打的正是三缺一。
周氏曾经给儿子教训过,你要追你媳妇,就要讨好老丈人,你把他好生哄好了,他自然会向着你说话——是的,顾剑舟现在的心境变了,并且,他是什么时候变的,再没有了以前的偏执,没有以前对仇恨的执迷不悟,没有了颓废和各种激狂……他是什么时候变的,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并且这几个人的关系正发生着某种难以言说的转变,而这种转变,也是那么自然而然,顺水推舟,谁也没有刻意去思索。
三个人正打得热闹,顾峥笑眯眯地带着个年轻俊美、貌若潘安的男人进院子回来:“爹,我来给你们介绍介绍,这是回春堂的戚公子……”
又说,“戚公子,这是我爹……”
洗马吊的声音骤然停了,空气霎时安静,落针可闻。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周氏手中的一张五饼,叮咚一声,从桌上滚到地上。顾老太爷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周牧禹手里正拿着张幺鸡,他其实也是刚刚学会的打马吊,老娘的支招,一声令下,他学了差不多两天两夜,总算是把马吊学会了……
顾峥还在笑吟吟说:“原来,你们都在打马吊啊?那你们好好玩,我带戚公子去屋里聊一聊,我们可有好多话要聊呢!”
她便热络络做了请的手势,那戚公子俊面一红,便赶紧向众人招呼几句,低着头随同顾峥进堂屋去了。
走之前,眼角特意把周牧禹扫了扫,仿佛说,抱歉,我不能听你的,你虽是她前夫,但是,你两现在和离了,咱们都是自由人,并且,我也绝不会怕你,银子我也不稀罕了……
周牧禹额上的青筋,瞬间蚯蚓似的牵动爬扯。
他把手中的那只幺鸡往桌上重重一砸,这马吊也不打了,站起来,吊头转身就回自己房中去生闷气。
周氏也急了,儿子回屋子,她也急着跟过去:“给我说说,这,这……杂回事儿?你不是说你都搞定了吗?”
周牧禹冷哼一声,依旧生着闷气不说话。
顾老太爷瞄瞄手中的那副清一色,他现在牌上了瘾,看看顾峥屋子,又看看周牧禹母子那边,只呵呵摇头笑:我这牌,就少了一张,究竟少哪一张呢,扯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早就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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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每天,顾峥便都会带着那回春堂伙计、姓戚的公子,出入院子,当着周牧禹的面,眉来眼去,有说有笑的。两个人,一会儿去酒楼喝茶听书看戏;一会儿,又是成双入对去湖边登舟赏花看星星看月亮。周牧禹好几次隐忍而不发。终于有一天,顾峥和那姓戚的公子“玩”得夜深了才回来。她今天更甚者还像是喝了好些酒,喝得脸红耳赤,醉醺醺,身上皮肤还起了大团大团的红疹子。
周牧禹倒背着两手,在院中早早地“迎接”她:“玩得可高兴痛快是不是?女儿你也不管了?家也不要了?生意也不做了?……嗯?”
“喝那么多酒,身上也不怕起红疹子痒了?”
顾峥当即甩他一个白眼,醉嘘嘘地,东到西歪,意思是,姑奶奶要你管。
周牧禹三步两步走上前,扯住她,“顾峥!你不要太过分!你简直是欺人太甚!”
院子中,夜风簌簌吹着红杏枝头上的一团团小花的花瓣,纷纷从半空中飘落下来。
也许是这一声“太过分”、“欺人太甚”……
顾峥酒突然醒了一大半儿,“啪”地一耳光子,就朝男人脸上狠甩过去。“周牧禹!你说我过分?!你居然敢说我欺人太甚?!”
她怒指着眼前的男人,形象不顾了,对方什么身份也不管了。倒竖着柳眉,多日以来,所受的窝囊气,包括多年以来,因为这个男人所受的憋屈、委屈,统统在这一刻发泄出来,像泼水似地,泼到这个男人的脸上。“——你居然敢说我过分!?”
她边哭边骂:“你现在当上了王爷,你了不起得很了!你也学会那狗仗人势的德行了是不是?你拿银子去威胁人家,叫人家不准跟我好!你就是不想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