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咽了下去:“没什么。”
容璟眼眸潋过一丝淡淡光泽,并未再问。
二人离开狄府之后,在广安城中租了一间院屋暂住。院落不大,只有一树一灶,院子角落还堆放着发了霉无人整理的柴火。屋只有一座,两室一厅,厨房便是在外面那灶台,坍塌了木架顶,只有漏风的泥墙挡着。
狄瑶不做饭,这灶台要与不要都没什么关系,她付了一月的租金,留在这里只是为了查清楚宫中发生的事,以及想办法见到被关押起来的狄老将军。
她准备晚上再探狄府,想来闻人凯在那留不了太久。
……
她所想的没错,当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后,搜寻的士兵查找无果便前去向闻人凯禀报:“世子,府内上下我们全部找遍了,没有找到王爷想要的东西。”
闻人凯从茶室起身,他迈下台阶:“所有地方都搜查了吗?确定没有遗漏之处?”
“回世子,确实没有遗漏之处。这狄府的人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大部分东西都搬空了,我们搜查了每一个屋殿,都没有找到。”那士兵回答,他还喃喃了一句,“简直不像是匆忙离开的样子。”
狄府是在一夜之间逃走的,就在狄老将军进宫行刺皇帝之后没过几天,狄老将军下狱,狄府的人顷刻消失不见,只留下了几个后知后觉无关紧要的外室短工奴仆。这些短工奴仆也问不出个因为所以来,所以也都放了。
士兵的话让闻人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要说狄老将军会行刺皇上,他是真的无法相信,但如果狄老将军是因为发疯发狂突然刺杀的皇帝,那狄府的人为何会像提前预知消息了一样逃走?
他们逃走,是早有预谋的。
难道狄家真的谋逆?狄老将军像宫里的人所说的那样,因为儿子死在战场,孙女又为国捐躯,所以忍无可忍杀了皇上?
“既然查无所获,便先撤出狄府吧。”闻人凯在沉思半晌后,终于下了命令。
但他在撤走时,还是留下了两人看守在狄府内,随时将可能发生的动向禀报。
子夜时分,狄瑶离开所租住的地方,前往了狄府。
狄府一片漆黑,她熟门熟路的翻墙而入,声音小到连猫都听不见。正准备用火折子照亮前方的路,忽然看到不远处的一间房屋里还有人点着灯,她蹙眉靠近,听到里面是两个士兵的对话,意识到这两人大约是闻人凯留下来的看守者,便收了火折子,不敢再用。
到底在狄府住了那么多年,尽管没有光,她还是能找到路。转了几个道,摸到了爷爷狄老将军的书房,狄瑶想着这刺杀事件必然不是一时兴起的,或许能在书房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书房很暗,只有窗外透过摇曳的树枝照射进来的月光,勉强能看清里面的陈设。
狄瑶“咦”了一声,因为她印象中爷爷的书房并不是这样的。房中书画比较多,所以这间书房窗户开得很少,只有一扇,三面都是墙,其中两面墙一面悬挂书画,另一面是一个书架,书架上有许多书籍和笔墨文玩。书架前是镂空的书桌,桌侧边还有一个书架,也都摆满了书籍。
但这一次她进来却发现,靠墙的书架不见了,两个书架并且挡在了悬挂书画的那面墙边,而书画则被卷了起来放在了靠窗下的瓷缸里。
书画不能经常晒,放在瓷缸的这个位置不太正常啊?
难道是白天那些人来搜查狄家的时候摆的?似乎也不对,通常人来搜查,不是乱翻乱丢,就是正常寻找后把东西摆回原来的东西。看现在书房内的陈设,那些前来搜查的人还算细心,把所有书都摆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也就是说这陈设是爷爷自己挪动的?
狄瑶有些不解,她翻看了书桌上留下的一些笔墨印记,似乎也看不出什么特殊的信息。她又查看了身后书架上的东西,也没有那本他们在寻找的《邳经三山录》。也是,《邳经三山录》怎么可能会在狄府呢。
她准备离开时,忽然发现书桌底下的横杠上悬挂着什么东西,狄瑶一愣,她立刻低头自书桌下查看。
待看清悬挂在书桌下横杠上的是一个罗缨。
罗缨是女子出嫁时系于腰间的彩色丝带,表示此人已为人所属。从前闻人琮常常与她开玩笑,说要赠与她罗缨。狄瑶总是一笑置之,表示自己受之不起。后来有一日,狄瑶坐在书房陪他习字,因为疲倦便合眼眯了一会儿休憩。结果察觉脚下有什么动作悉悉索索,她低头一看,是闻人琮钻在书桌底下为她系罗缨。
「阿瑶既不愿接受我的罗缨,我便系在你的书桌底下,就当是系在你身上了。」
「阿瑶,以后你便是我的所属。」
闻人琮的声音仿佛此刻又在耳畔重新回响,狄瑶的手指缓缓将那罗缨握住,闻人琮系罗缨时,是在宫中,而非狄府,而且那是在她出战前,他在宫中的桌下所系。
为何在爷爷的书房内,也会有这样的罗缨?难道在她出战之后,闻人琮来过狄府?
闻人琮是一国之君,通常很少会主动去一名臣子家,便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