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模样,“救命!你是何人?!”
芷兰面无表情地凝着他,走到了断崖边,一抬脚便无情踩在了他的手背上,用力碾压。
贺祟的五官疼得皱在了一块,凭着求生的本能苦苦硬撑之下看到了芷兰背后的身影,“是你——”
话音伴着呼啸的风声瞬间坠入深渊。
第77章
感业寺被封当下,就引起一众香客不满,直到听说是有穷凶极恶的逃犯才作鸟兽散。
等于直率人赶到,这一摊自然落了他头上。
巧的是,封鹤廷接到报信时他也在。“嫂子你是不知道,你家侯爷接到报信那刻的表情。啧,哪像是文人表率的谦谦君子,完全变成了提刀的嗜血修罗,嘿嘿,原来是嫂子在这。”
哪壶不开提哪壶。
宋吟晚看着封鹤廷愈是阴沉的面色,“……”
封鹤廷的目光则落在了于直身上,停顿一颗愈是幽邃,“我朝民风开放,断袖之癖没什么,别像个长舌妇就行。”
于直:“……”
周遭手下看向自家大人的眼神霎时变了。绥安侯所言,如晴天霹雳炸在头顶,却又像被点拨透,难怪于大人从来不近女色,难怪‘杨衡’那小子这么入大人的眼,‘失踪’之后大人还茶饭不思。
从‘长舌妇’三字联想到‘深闺怨妇’。
于大人正直的形象,哗啦碎了一地。
至于那始作俑者扔下话茬堵了口,便带着娇妻潇洒离去。
于直因不能暴露衡阳身份而无比憋屈,下一刻挑眉扫过一众手下,“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搜!”
“是!”
不同于感业寺上如火如荼的搜捕,马车里却是出奇的安静。
回府的一路,封鹤廷阖眸端坐,宋吟晚几次想开口,碍于这古怪氛围都咽了回去,索性也闭口不言。
气氛饶是诡异安静,一直延续到侯府门口。
封鹤廷下了马车,伸出手准备扶宋吟晚下来,不想被人晾在一边。宋吟晚假意低头拽裙摆,就着眠春的手下来的。
封鹤廷的手停滞半空。
宋吟晚权当没看到,哼,谁还没点脾气了。刚刚她还受惊吓了!
旁边的心腹见惯了二人如胶似漆,焦不离孟,不曾见过这样闹别扭过,都只觉得十分刺激。
不想,一声饱含激动颤音的‘公子’堪堪打断了这一幕。
封鹤廷回首,循声望见门前站着的一名仆妇,裹着幞头,身着石青色褙子,落日余晖照到她脸上,露出纵横交错的陈年旧疤,如蜈蚣似的占据了大半面孔,却依稀和记忆里的人重合在一块。
只是那人,十几年前就死了……
封鹤廷眸光微暗,下意识挡在了宋吟晚前面。“是严嬷嬷?”
“公子还记得老奴!”仆妇一下红了眼眶,看着她曾亲手照顾过的孩子长大成人,分别经年,就好像隔了一辈子似的,心头霎时涌上万般滋味。“当年公子才这么高,抓雀儿作雀鲊,上天入地可顽皮,而今这模样更像老侯爷了。”也更像建安县主。
“嬷嬷怎会……”
妇人注意到旁人避开的目光,猛然记起自己现在的模样,惊慌捂脸,“老奴的脸叫熊瞎子给毁了……怪吓人……”
宋吟晚有封鹤廷遮挡那一下做缓和,再看到严嬷嬷的脸并没有吓着,相反注意到了封鹤廷此刻异样,“外头冷,还是请嬷嬷到里面再说罢。”
这位嬷嬷想必同四叔和侯府渊源颇深,然出现的时机又不得不叫人多想。
严嬷嬷的目光这才封鹤廷身上移向了宋吟晚,最终停留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她……”
封鹤廷揽住妇人瘦弱肩膀,“进去说。”一面附在她耳畔低声道了一句,便带人进了府里。
宋吟晚落后一步,看着前面背对的身影,自然能察觉到男人还在生气,只是对四叔生气的点仍是觉得莫名其妙。
——
云隐斋偏厅里,眠春奉上热茶,对上严嬷嬷的眼神,莫名有些发憷。
宋吟晚刚叫大夫看过,除了稍许受惊,并无大碍。
严嬷嬷手捧着茶,看的却是宋吟晚,此刻平复了心绪,显出沉稳端着的范儿来。那双眼睛老辣独到,显然已察觉到小两口之间的氛围不对。
整个偏厅里的气氛也有一瞬诡寂。
最后还是严嬷嬷先开了口,“我跟了县主二十个年头,看着她嫁人生子,不曾想一转眼公子都有孩子了。”
“严嬷嬷原是太后身边的,后来随母亲陪嫁到侯府,也是我的乳母。”封鹤廷道,是在同宋吟晚介绍。
宋吟晚心想难怪是那样的气质。一面嘱咐眠春将偏院收拾出来,好生置办。
严嬷嬷谢过她的安排,转口问道,“夫人这肚子有八、九个月了罢?”
“还没,看着像,实则还不到七个月。”
“女人怀身子时是最辛苦的,到了后面就是睡也睡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