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瞬时化为危险,缠绕住姜又枞,裹着酒气,低沉出声,“你怎知,我曾想要造反?”
上一世,他的确想要造反。
裴聿攥紧手中物识,一丝都不放过她脸上的表情,不是不记得往事?一醒来就成了七公主。
姜又枞如马上要被拆之入腹的猎物,欲哭无泪,裴聿怎么总是想跟她谈谈以往的人生。
她还未开口,缠绕住她逼她逃不掉的窒息又戛然而止,裴聿收敛了身上的气势,又慵懒地倚靠在软榻上,“我若想造反,前几日何须说要和你演一场戏?”
裴聿出声,“秋猎那日,出手之人是你六哥的人,你哥哥储君位置坐得稳,并不代表无人敢觊觎,但你六哥也不像莽撞之人,何况你外祖父在朝中仍有一席之地,再加上有我辅佐太子,那时出手,显然是愚笨暴露。”
裴聿等姜又枞消化一会,又继续道,“恐怕是有人要在背后助他一臂之力,才让他急不可耐地出了手。”
裴聿睁眼瞧着姜又枞,“算上奉登战事,可以说是内忧外患,那背后之人是谁,千丝万缕却始终查不出姜朝,但上一世,主动邀我造反的是卫珣。”
姜又枞抬头盯住裴聿,“你是说,助我六哥的是卫珣。”
裴聿轻哼一声,“而卫珣与你六哥如何接触上?”
他扬唇,“你觉得呢?”
姜朝有西洲的人隐匿蛰伏在暗处。
所以他才非要出使西洲,卫珣想要选的不是六皇子,而是他。
出自六皇子之手的刺杀,无非就是让他察觉,诱他前来,所以他将计就计。
而卫珣为何非要姜又枞来西洲。
裴聿打量着她,蛰伏在暗处的那个人与姜又枞有何关系。
他藏起眸中的思绪,“你还认为我要造反?”
如若还认为,裴聿眼里迸发出嗜血,忘恩负义,他盯住姜又枞细白的脖颈,那就咬到她求饶认错。
姜又枞愣后反应过来,裴聿这一世不仅不造反,还想要护姜朝无恙。
她的腿有些麻,动了一下,对上裴聿嗜血的眸。
?
姜又枞腿一软,栽到他胳膊上,冤枉他了,怎么办。
她的脖子被按住,紧贴在他的衣物上,急忙弱弱出声,嗡嗡响彻在他耳边。
“裴大人,若您助姜朝历完这一劫,我当真,唤您,小叔如何?”
求封个异姓王。
呵。
裴聿收了眼中的嗜血,轻哼一声。
谁稀罕。
第28章 那我不怕
门外一阵喧嚣。
裴聿变了神色,松了轻巧桎梏着姜又枞脖颈的手。
两个人一同朝殿外看去。
姜霖晟的声音在殿外传至二人耳中,“裴大人,璇珈不见了。”
两个人皆都呼吸一滞,彼此看向对方眼中。
姜又枞猜的没错,这一趟西洲之行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卫珣不简单。
蛰伏的那个人又到底是谁。
裴聿闭眼皱眉,卫珣对着他们装纯良,他对卫珣则装着愚钝。
非要和姜又枞假扮夫妻,刚开始是和姜霖晟存了保护姜又枞的心思,越到后来露出破绽越多,卫澜怎么可能表面那般无知,他便让姜又枞在卫澜面前多次露马脚。
那日故作中药,又与姜又枞装似一夜沉沦。
不过是在给卫珣,他看似聪明实则愚笨到都在卫珣掌控中的假象罢了。
玩的不过是将计就计。
昨夜他假意暴露造反的心思去与卫珣诚意周旋,卫珣多疑,始终差信任的临门一脚。
而这临门一脚,裴聿睁眼,看向姜又枞,撞进她一双并不慌张的眸中。
他心中突然一阵沉坠。
不早就打算着将她扯入这场算计中,那为何,他别开目光,不再看她。
“你,怕吗?”
戏还没演完。
他将腿酸的她从地上一只手拽起,姜又枞乖巧地道了声谢,站在那里整了整起褶皱的衣摆,低垂着细白的脖颈,“不怕。”
裴聿嗯了一声,带着沉闷,这时倒这么乖巧。
他从软榻上坐起,她还在整着裙摆不瞧他。
裴聿淡淡瞟了她一眼,起身朝殿外走去。
身后的姜又枞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裴聿的背影。
他停在殿门前,一只手即将要推开时又松了下来,抵在门处,朝后微偏,对着她讲,“你若反悔,还来得及。”
你若反悔。
不知她是否想反悔,裴聿突然有些反悔了,有惊无险的结果都算是好的,她那么娇气,万一背后的人和她没关系,难道就凭他一妄猜测白让她受了苦。
姜又枞轻笑出声,殿外天色渐青,透着稀薄的窗纸,给裴聿打上一层浅淡的轮廓,没由来的让她觉得他特别高大。
这可是她笔下最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