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抖,若是照他的思路,要运功给她取暖,岂不是得把她的全身都给“运”一遍?
她被自己的脑补吓傻了,以她对陆长夜的了解,这个胆大妄为、不讲理的土匪,也许真的做得出来。
他的唇角动了一下,却没有回应。
她窝在被子里,只剩一个脑袋露在外面,一双星眸睁得老大,紧紧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是多么奇妙的画面。
那个他肖想了两辈子的姑娘,此刻竟然躺在他的床上,裹着他的被子,还瞪着他的脸。
他感到喜悦。
他也很感慨。
他心里最珍贵的,就这么摆在自己的面前,近在咫尺,伸手可得。
这一刻,他竟生出了舍不得触碰的念头。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黑眸中的那潭深渊,浮现出一些她看不明白的光晕。
她觉得自己被看得浑身都不舒服,汗毛都快要竖起来,接着她就看见他动了,手臂一抬,朝她的方向而来。
他要做什么?
难道他不答应让她自己捂着?
这可是在洞房,在他的屋子里,他们拜了堂,他就是她的相公,若是他现在就要将她捉出来,将她“就地正法”,也不违反礼仪……
她慌了神,心如擂鼓,直觉地想要逃跑,可是她已经躺在了床的里侧,旁边就是冰冷的墙面,早已无处可逃。
她的脑筋一片混乱,可是那只手却在接触到她的前一刻停下了。
他停在她的领口之上,然后……握住了被子的边缘。
她一紧张,也抓住了自己的被角,一脸担心,怕他把被子掀开。
她已经打算好了,若是他要掀被子,要在这个时候挤上来的话,她就——她就把被子抢回来。
她知道自己似乎力气很大,若是与他抢被子,也许能抢到也说不定。
可是他修习的是轩辕无衣的轮回心法,威力无边,她真的抢得过他吗?
她的脑中还在不断地担忧,预想中的“抢被子之战”却并没有打响,那只大手稍稍用力,却是与她相同的方向。
他将她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又在她的颈部掖了掖,很是细致周到,这回是一丝风也钻不进去了。
“冷就盖好被子。”
他低哑的声音平稳地响起,平静之下是她并不知晓的波澜。
咦?他竟然帮她掖了被子?
她困惑地向那人看去,却见他俯下身子,挡住了她眼前的光线,下一刻,那张唇很快地在她的额上点落、掠过。
她呆住了。
这样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吻在她的额头上,她一瞬间都有些不敢相信,这竟然是陆长夜的吻。
在她的印象中,他是浓烈而又热烈的,他夺走了她的第一个吻,就是吻在她的唇上,夺走得很彻底,近似于侵占。哪里像是今日,这样淡淡的,浅浅的一个吻,却让她顿时失去神魂,心头都为之震颤。
因为,那一刻她感觉到了他的唇,是那么炙热、那么滚烫的。烫得仿佛是要在她身上烙下一个专属于他的,刻骨铭心的记忆。
可是,他却只是给了她一个浅吻在额上。
他直起身,嘴唇紧抿,像是在克制着什么。她愣愣地抬首,仰望着他,看见他匆匆远去的背影,竟似是有一点仓皇。
“桌上备了膳食,不用等我。”
“嘭!”
大门开了又关,他的背影也消失了,徒留一句叮嘱,在这空旷的屋子里来回地打转,反反复复地出现在她的耳边。
陆长夜是怎么了?
她卧在被子里,眨了眨美目,回味着他的奇异行为。
今日是他和她成亲的日子,洞房之日,她感到怕了,算是自然的,他又在怕什么?
他抢也抢了,亲也亲了,成婚也成了,几乎做尽了恶霸该做的事,在她心中的形象,也成功地成为了一个强势的恶霸。现在,她却有些看不懂他了。
她是他的敌人,是他抢来囚禁的俘虏,更是上一世就与他对立、甚至可能欺骗了他的人,他却把她捧着宠着,她以为他强娶之时,会粗鲁地对她,可是他却跪在地上,让她坐在他的腿上,帮她治疗脚腕扭伤,还关心她冷不冷,帮她掖了被子。
是不是陷入迷恋中的女子都很盲目?会因为一点点小事,就感动到不行?
她沉默地望着房梁,脑中思绪凌乱,一把扯了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
☆、帝王之威
在黑鹰山上高喊着“送入洞房”的时候, 南都的金銮殿中,执事公公正展开了一卷黄绫, 高声宣读着龙椅上那位的圣意。
“新科状元东方云霄, 封翰林院修撰,官居从六品!”
东方云霄听闻, 伏地一拜,应道:“谢主隆恩。”
仪式的流程走完, 东方云霄与众人一同起身之时, 侧目看了一眼最高位上的那位九五至尊。
皇上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