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她必须静一静,好好理一理思绪。
望着林银屏气冲冲离开的背影,董永琦手背掩唇,轻轻笑了起来。
据他这阵子的观察,林银屏并不是一般女子,通常情况下,但凡丈夫对妻子温柔体贴,妻子就算不是死心塌地相随,也是夫唱妇和的共有默契,可他娶的这个媳妇呢,他对她越温和有礼,她越对他爱答不理,倒是惹她动怒生气时,反倒会和他多说几句话,为了尽快和谐夫妻关系,他只能暂时反其道而行之。
于是,董永琦午后去上学前,又给林银屏留了一封信。
由于心情不好,林银屏连午饭都没和董永琦一起吃,而是各吃各的,陡见丫鬟又递过来一封‘阿屏亲启’的信,林银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道:“给我烧了去!”
捧来信件的春雨欲言又止:“……奶奶,姑爷留给您的信,您真的不看看么?”
林银屏皱眉片刻,才黑着脸接了过去。
她倒要看看,董永琦这厮,究竟又写了一封什么鬼东西。
信上无字,依旧还是一幅画,这回画的不是人像,而是一只线条斑斓的大老虎,威风凛凛,凶猛无比,只不过,该老虎的脑门顶,还点缀了一朵柔美的六瓣小花,见状,林银屏立刻将画撕成了碎片。
董永琦这个王八蛋,竟敢暗喻她是母老虎!
当天傍晚,林银屏还没去找董永琦的茬,董永琦反而先来撩林银屏的老虎须:“阿屏,新送你的画,你看了么?”
彼时,林银屏正在给花浇水,见董永琦自己来找骂,当即一抖手中水壶,朝董永琦身上泼去:“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么?敢骂我是母老虎,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母老虎!”
被泼了一身凉水的董永琦,不怒反笑,并朝林银屏竖了竖大拇指,点赞道:“看来,我送的新画,颇得娘子欢心,迫不及待就演绎了一把,什么叫真正的母老虎!不错,还是这么凶,我喜欢!”
拎着空水壶的林银屏:“……”感觉一拳捣进了棉花里。
当天的晚饭,两人又是分桌而食,各吃各的,饭毕,林银屏便到院里纳凉,顺便再细想董永琦的问题。
《兰馨传》中,董永琦正面出场的次数并不多,对他的样貌描述,是清俊如玉,对他的性子描述,是温和谦谦,除此之外,他最大的亮点,是一直深爱薛兰馨,矢志不渝,也是因此缘故,原林银屏才会恼羞成怒,嫉妒成魔,不断给薛兰馨的打脸升级路,充当百折不挠的炮灰女配。
但是,她所看到的这个董永琦,怎么有一点点不对劲儿呢。
就算她穿书过来,取代原来的林银屏,产生了一些蝴蝶效应,那也是剧情进展有所变动,不该连人物脾气秉性都一起改变吧。
她对董永琦的认知,仅限《兰馨传》里的介绍描述,以及原林银屏留下的几回逢面事宜,真论道起来,她其实并不十分了解此人,难道当书中世界,变成现实世界,里面的人物性格,也会有所变化么?
暂时想不通,林银屏索性不再深想,见天色已晚,她便拍拍屁股,滚回屋里睡觉了。
至于还在灯下苦读的董永琦,林银屏还是懒得理睬他。
那厮就是个王八蛋!
屋中各处早细细熏好了香,没有一只蚊蝇作祟捣乱,林银屏遂安稳的倒在床上,闭上眼睛酝酿睡意,迷迷糊糊之际,身边恍惚多出了一个人。
林银屏刚朦胧的睁开眼,已有滚烫的呼吸热气,喷拂在脸上。
“你干什么!”林银屏陡然惊醒。
董永琦拦腰箍住林银屏,低声含笑:“你泼我一身水的帐,咱们是不是该算算了?”
“那是你活该!”林银屏恨恨的骂了一句,随即又怒声呵斥,“睡你的软榻去!今晚不许上我的床!”昨天是情况特殊,今儿又不用再敷衍颐华长公主,还滚在一张榻上睡个毛。
董永琦既不滚下床去睡软榻,甚至连箍林银屏的手都没松开,只道:“如果我坚持和你同榻而眠呢?”
“你做梦!”林银屏瞬间瞪圆了眼睛,同时拿脚去踹董永琦。
董永琦翻了个身,将林银屏的四肢稳稳压住,沉声再道:“阿屏,你到底在怕什么?是怕和我同床共枕久了,对我日久生情,再也狠不下心肠与我和离么?”
“才不是!”被迫与董永琦四目相瞪的林银屏,矢口否认道。
董永琦微微俯头,凑林银屏的脸更近了一些,趁机激将道:“既然不怕,你为啥不敢叫我一起睡在床上,你分明就是怕!要是不怕,你就别撵我下床啊。”
林银屏差点被一堆的怕不怕绕晕:“这是两码事好不好,不能混为一谈!”
“在我看来,就是一码事。”董永琦将头再次垂低,低声蛊惑道,“阿屏,你凶起来的样子真好看,你能不能再像昨晚一样,气势凛凛的威逼我一回?我觉着咱俩的新婚之夜,昨晚还没过完。”
林银屏:“……”董永琦这是在主动求欢?老天祖宗,他的人物形象,这是快崩成碎渣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