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看了两眼便哎呦一声,“要生了,是要生了啊,快去拿热水、剪子和毛巾来!”
小皇子的出生持续了半个晚上。
云岚心中是在压力太大了,日日忧思,郁结,仅看身子简直瘦得看不出是个孕妇,偏偏婴儿的发育得不错,这样一番折腾,险些要了她的命。
“哇——”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僵持了三个时辰的生产终于结束。
“是个小皇子。”
“长得和皇上好像呢。”
“明明更像皇后娘娘些。”
宫女们叽叽喳喳地围着,让云岚松了口气。
“娘娘你看。”宫女抱着刚才呱呱坠地的婴儿给云岚看,“是个小皇子,说不定还是将来咱们怀川的太子呢。”
云岚的睫毛上都沾着咸涩的汗水,只觉得睁眼都困难,却在瞧见自己哇哇大哭孩子时,又觉得力量充满了身体,“孩子好吗?”
“好,太医说了,是个健康的小皇子。”
云岚点头,笑着道,“那便好,那……陛下来了吗?”
宫女一怔,眼神闪躲着不知如何回答。
云岚心似明镜,瞧她躲闪的眼神便知道江卿没来。
“我累了。”她叹了口气,“让乳娘去照顾小皇子吧,你们都出去,我想休息一会儿。”
宫女犹豫道,“您不再看看小皇子。”
云岚偏过头,转向床铺内侧,一滴泪悄然滑落,“不了。”
他太可爱了,我仅仅看了一眼便已然动摇,如何能再看第二眼。
“那好吧。”宫女不知道云岚心中打算,仍笑眯眯的,“反正日后有的是时间。”
“嗯。”
寝宫里的人作鸟兽散去,一下安静下来,唯有桌上的烛火微微跳动。
云岚转过头,看见宫女给她留下的门,忍着浑身的剧痛缓缓站起,走了过去,将它重重地合上。
床边的匣子里,有她一早准备好了的纸笔。
而床下,更是有她准备好的包袱。
一纸娟秀的道别写完,云岚趁着夜色,忍着剧痛,使出荒废近一年的轻功,磕磕绊绊地逃离了这座华丽的牢笼。
次日一早,宫女在门外轻叩。
“皇后娘娘。”
无人应答。
“皇后娘娘?”
依然如是。
门口的宫女越围越多,一个提议直接进去,几人又的确担心云岚,冒着大不韪推开了大门。
桌上的烛火已经熄了。
冷冰冰的蜡油顺着烛台干涸,像是一道道血泪。
床上空空如也,唯有一封书信,标着:陛下亲启。
婴儿的啼哭像是宣告黎明破晓,江卿与国师已然在目的地呆了一夜。
这是皇城外一座荒废的小山,算不上高却一片荒芜,江卿心中焦急,“国师,我们要在这里等多久?”
国师摇摇头,“我也不清楚,看一年之期到底何时会到。”
江卿蹙着眉,“我是真的没记太清,可……国事也便罢了,我的皇后将要生产,我怎么能不在身边?”
国师闻言,也有些难做,“你平日里对她好吗?”
“自是很好。”
“那她对你好吗?”
江卿一愣,自愧不如道,“比我更甚。”
“那应该没事。”国师安慰他道,“你们心意相通。之前是你还怕她担心才不与她讲,等你劫数过去了,放下帝王的架子,好好与她说明白,应该没事。”
江卿闻言立即点了点头,“是,初白那样大方,迎娶古德公主一事都答应了,这件事也定会答应的。”
二人在这山上呆了三日,第三日黎明,阴云密布山头,国师原本闭着眼睛,听见云端雷鸣,倏地睁开。
“来了。”
江卿十分紧张,但于术法一事,他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国师只是让他好好坐在原味,自己手上飞快结出了印。
旁人看不出,修道之人却能看见。
头顶的乌云宛若恶龙,黑气蒸腾,来收本应属于他的猎物,而江卿身上一道金龙乍起,直冲云霄,与那恶龙争斗,天边金黑交错,一如江卿的眉心。
募的,江卿坐着的地方起了万道金光,宛若一朵一人大小的金莲,将其笼罩在内,金龙尚还年年幼,与恶龙缠斗未果,反而重伤。
雷鸣滚滚,砸在金莲之上,让那金莲的光愈发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