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王大人就怒气冲冲,坐到座位上一拍桌子,茶盏都震颤了几下:“我说你!考了个状元就作威作福了吗!狼狈为奸助纣为虐!把一个怀我女儿清白的贱人接回来,是什么意思!今天你非要解释清楚!”说着,拿起茶盏重重一砸,茶盏四分五裂的碎了。
耶溪看着好笑,敢在莲曳头上作威作福,真是可笑又可怜,莲曳看她一眼,眸中也带着无奈的笑意,他清清嗓子开口:“王大人,那个茶盏,是御赐的。”
“管你什么茶…”王大人的话像是被掐住了,紫红了脸憋回去:“怎么可能。”
“大人自己看啊,”莲曳给旁边的邱迟递了一个眼神,邱迟拾起茶盏的底,强硬的塞到王大人手里,王大人手被利出划伤,邱迟还紧紧捏着他手不肯放:“大人看仔细了。”
王大人看见背后宫制的字样,羞到不行,手上被划伤更是叫苦不迭,他骂向邱迟,却被邱迟冷冷的眼神硬生生憋回去了,突然想起来他是邱公公身边的得力干将,邱公公阴冷的脸浮现在脑海里,他心颤了颤,不敢再看。
“言归正传,贤侄,”王大人口气软下去:“可否将这个辱我女名节的贱人还给我,他害的我女儿闺誉尽失,害的我满门蒙羞,千刀万剐方能解心头之恨啊。”说着看向耶溪:“三小姐也知道,辱人名节天打雷劈,我把他拿回官府按照律法处置,不好吗?”
“他犯了什么罪?若说是诱拐,也是他诱拐在先才能治罪,”耶溪皱眉:“可是他不曾先动手啊。明明是令爱仰慕他才郎,两个人两情相悦有何诱拐之说?”
“什么两情相悦!我那女儿就是被他骗的神魂颠倒!”王大人气极:“那个狐狸精,不分男女都勾引,京城多少男子女人被他那个贱人乱了心智!这种人不打死,还有祸害多少人!”
耶溪心里不舒服起来,鹤官虽然是为人风流,但是极有分寸,从不狎昵他人,都是耍嘴皮子痛快,除了在私寓那几年,后来出来了极少和男子女人私底下打交道,行里人都笑他清心寡欲大和尚。到了他嘴里,就变成了贱人。看王大人喋喋不休,耶溪开口:“大人,昔日六祖曰,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他不过一个戏子那里能祸国殃民!戏子演绎故事那里有错,看戏的迷了,乱了,才是祸!”
王大人还是不依不饶,莲曳烦了:“王大人,我们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就反而来了!”
“什么?”
“鹤官是蒙皇上亲自接见过的,皇上亲自派人入升平署,时不时要应承官中戏,”莲曳轻轻的扣着桌子,不紧不慢:“皇上怪罪下来,王大人怎么交代?”
王大人一愣,还是不肯饶:“皇上下来我还是有理!”
“既然如此,那明日我托石大人再审理看看,”莲曳冷笑:“两边对峙,是诱拐还是其他,一对便知!”
“王大人别忘了带上三小姐呢。”耶溪微笑,跟上拂袖而去的莲曳,搀住他:“你怎么看?”
“他自己惹的风流债,他自己解决。”莲曳摇摇头:“我只能帮到这里。”
“我今日路过他们家,听说了一些事,他也是个狠心的,打的她女儿啼哭哀叫的满大街都听得见,听说他原本是想把她送给宰相做妾。”耶溪厌恶的叹气:“这都是什么父亲!不为人父!”
“多着了,这样的人。”莲曳笑,俯身给耶溪戴上一朵花:“不是每个人都一样,被捧在怀里长大。”
“怎么了!”耶溪瞪他:“你不乐意?”
“怎么会,”莲曳眼神温柔:“我觉得你生下来就该被人一辈子捧在手里。”
“这还差不多,”耶溪低头笑,旁边默默看着他们两的鹤官打了个饱嗝:“喂,我饿了。你们照顾一下我的感受行不行?”
耶溪红了脸,进了房间,莲曳慢慢的走到他面前:“你,到底怎么想?”
“我能怎么想?有人投怀送抱我自然乐意,”鹤官笑,嚼着竹间嫩芯:“结果掉了一条腿一只手,妈的,得不偿失。”
“说实话。”
鹤官一愣,半天开口:“看她吧。”
莲曳面无表情,不置可否出来,看见耶溪正笑着和小荷嬉闹,他轻轻咳嗽一声,耶溪嘱咐小荷自己玩,就丢下她过来,莲曳摸摸她额头边的疤痕开口:“好久,没有给你上妆了。”
“你一个大男人,天天调脂弄粉的,也不怕别人笑话!”耶溪含笑轻锤他:“好了好了。”
莲曳笑,走回房间调弄胭脂,细细的给耶溪画了一朵额上莲花,耶溪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丝妍丽色彩,胭脂没有用完,耶溪笑着,调弄了一些在手中,在莲曳脸上画起来,两个人厮缠在一起,到最后起来吃饭时,莲曳的脸已经惨不忍睹了。
没过几日,石昆山就请了鹤官和王大人对峙公堂,莲曳耶溪也到场,王大人带着她的女儿一起来,那女子低着头缩着身子,耶溪打量了好久才看清她的脸,暗叹一声绝色。
只是她眼神灰败,面色苍白,实在是憔悴不堪。
石昆山一拍惊堂木:“鹤官!我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