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儿的话,忽然眼睛一亮,原本几乎平静的心里起了几分波澜,放下饭碗,用油滋滋的手拉着杨玉儿,“玉儿,莫不是你有什么别的看法?”
杨玉儿摇头道:“不过是胡乱猜想,既没有证据,便不污殿下的耳朵了。”
出了冷宫,杨玉儿抬头看了眼弯月稀星,仍是觉得无尽的黑暗。究竟怎样才能找到确切的证据拨乱反正,更是她如今急切想要知道的事情。
“什么人?”远处给贵人们引路的宫监举高灯笼,亮声探问。
杨玉儿提着食盒,低头避人疾走。此番自然更是引人怀疑,惊动了后头正说笑着回东宫的杨广夫妇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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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说什么直说。”在宫中就着月色走了大半个时辰,好不容易看到个亭子,琼花便再也不想动了,坐在石凳上,半个人往圆桌上一趴,脚在桌下晃来晃去,耍赖不肯再走。杨坚这几天身体看似好了些,用完晚膳找杨广夫妻及他们两个一起闲话家常,很晚了才放他们走,又让宇文成都送她回寝宫。结果这个家伙装得跟不认识她住哪里一样四处瞎走。
措辞了半日不知该怎么开口的宇文成都跟着走了进去亭子,终于道:“裴家公子今日来寻我过招,说若是他赢了,便要如实答他一问。”
“你输了?”琼花认真坐了起来,顿时起了兴趣。十分遗憾自己错过了一场匪夷所思的大战。
“那倒不至于。”宇文成都寻思这意思,觉得她大概是希望自己输的。然后才说,“只是,他预先问了,与殿下颇有些关系。”
琼花想着之前致力于八卦事业的裴元庆,半猜测问着:“莫不是问你对赐婚一事有何看法?”
宇文成都不置可否,却正色另说道:“之前陛下赐婚玉郡主,公主说幸福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如今臣将这句话赠还。望殿下不要因为圣上的意愿,耽误自己的幸福。”
琼花思索这话,自己是……传说中的被委婉地发了好人卡吗?不错,不错,这货之前杨玉儿被赐婚的时候还是只知道听从皇命的人,进步了。而且她确实说过,要是不愿意,就去跟杨坚将话说清楚。反正这个世界里杨玉儿都能随便拒绝杨广的婚事,她作为杨坚女儿,和他说不想嫁宇文成都,也不会有什么。就是,有点小头疼,这个任务吧,不知道是不是针对杨坚这次赐婚而言的?
其实那日过后,宇文成都本就在思考琼花心里是不是会抵触赐婚。正常轮值,半路又被裴元庆拦下问话,他又恍然有些“明白”,听人说裴家公子之前参加世家子弟在宫中的聚会时皆表现得中规中矩有余,却毫无出彩之处。忽然有一日开始,便一骑绝尘,骑射武艺立时甩了旁人一大截,还因此得了陛下召见。再想到之前他们共游元宵夜市,自然是旧相识。又不能直接问。
“往那边追!”亭子不远处传来杨广指挥着追人的声音。
月光下穿着宫女衣服于亭外穿梭而过的影求救般地望了这里一眼。琼花下意识站起来,拉着宇文成都的衣袖,“你先坐,我们慢慢说。”
“太子殿下好像在追刺客?”宇文成都虽然莫名听话地坐了下来,却不禁向外张望,想着要不要去帮杨广。
琼花走到宇文成都跟前,趁着对方没有反应过来,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腰上,埋脸于他颈旁,咬耳轻声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追的是玉姐姐。”
她在这个世界的处事原则是尽量不得罪任何一个在原著有姓名的反派人士,并和瓦岗主角团保持深刻友谊;在女主有难的时候力所能及地帮上一把,没准儿会成为日后保命的关键,这是作为炮灰的保命守则之一。当然,杨玉儿本来就不会有什么事,让女主欠她人情才是重点。
宇文成都基本没听见琼花说了什么,此时只觉耳边一痒,脸颊发烫,僵硬着手不敢动弹。尴尬地正对上迎面进来好奇张望的杨广,倒是莫名的合理。杨广假咳一声,跟着他的内侍们纷纷转身。
听见咳嗽声的琼花着急忙慌地从宇文成都怀里出来,满是心虚震惊讨好似地看着杨广,“皇,皇兄,你怎么在这儿?
“有个宫女鬼鬼祟祟地见到我就跑,担心是刺客,便追来了。”杨广一面说一面在亭子周边旮旯翻寻。其实按照他的个性,进冷宫打杨勇一顿,问个究竟才是爽快。然而自从杨勇被废之后,为了避嫌,他这个新太子和前任太子可就没单独会过面,这要真给了杨勇在老头面前卖惨的机会,倒是得不偿失了。不过如果有人想要助废太子翻身,这个自然是要查清楚的。
琼花暗推了宇文成都一下,他了然肃立问道:“刺客往哪里跑了?”
“此刻恐怕已经不见人影了,让人通知各宫注意下有什么异常就是了。”杨广倒是对他二人更为兴趣,忍笑拍了拍得力属下兼未来妹夫的肩膀。
宇文成都看一眼琼花,琼花表现得与其他热恋中的少女并无二致,半掩脸羞涩道:“你去就是了。皇兄在这里,我又不怕什么刺客的。”
在宇文成都领命转身后,杨广伸手往亲妹脑袋上敲了一记,“也不怕人笑话?”
有时候琼花也搞不懂影帝大人的操作,他们什么时候这么“兄妹情深”了?
杨玉儿本身就不是什么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