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少保记性不错。”琼花看出他担忧之意,也颇为尴尬,摆手解释道,“你方心,我同宇文成都并非一同前来。伍家满门忠烈,天下皆知,我有心相帮,只苦于无力。”
“看来传言非虚,关帝庙的刀虽及不上偃月刀,却把把皆是真的。”罗成拿着长刀讪讪着,暗想这公主不知自己来这破庙的内情,也不至于诓骗自己。然而罗成心思颇深,到底还是长了个心眼:伍云召决心从西门突围,麻叔谋不足为虑,就怕宇文成都听闻作战声,截路拦着,其实他是听父王号令,想去做个接应,罗家枪太过显眼,是以来换件兵器。这些事情,一字未提。
琼花知道他设防,反倒笑了,主动提道:“既已有了周仓,罗少保何不去做一回关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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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单枪匹马从城里出来的伍云召只是怀里绑着个孩子。李氏呢?琼花拿着简易望远镜颠来倒去,怀疑是不是自己打开的方式不对,然而重看一次,的确没有李氏的踪影。照理后来又跟她说了那么多大道理,说得口干舌燥,就连他们父子活下去,你死了,就会有别的女人睡你老公打你娃这种话拿出来劝了,她不至于再寻短见吧?还没来得及多想,就透过“望远镜”的镜片瞧着伍云召一面用身体护着孩子,一面提着枪在众人面前大声说着什么。而对面领头的那个贼眉鼠眼,一副反派模样的不用说也知道是麻叔谋了。
伍云召到底是大隋排得上号的高手,哪怕是胸前绑着个孩子,哪怕是独自一人面前数百上千人,都毫无惧色,不弱下风。在众人围攻下左攻右挡,一招一式都稳而有力。随着那马蹄激起一地泥泞,只见他先是一杆击中了急于抢头功的麻叔谋手下偏将,又趁着众人畏惧,不敢上前,将麻叔谋挑落下马。座下白马也跟通了灵性一样,风驰电掣般迅速奔离了城门。麻叔谋急忙上马,带人追了过去。
不知道哪里听到过,伍云召这个名字倒过来念是赵云吾,从武力值到人设到抱着孩子突围的经历都有参照,当然伍云召抱的是他自己的孩子。琼花提着望远镜在崖上四处寻找好的观察角度,看看能不能再有什么戏看,忽然瞧见深林之处,冒出一个骑马提着凤翅镏金镋的人来。
啧,没想到搞了这么多事,宇文成都还是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
可惜她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瞧着麻叔谋见来了人,更是肆无忌惮,竟拉弓对准伍云召怀中婴儿,一箭过去,伍云召一个伏身替儿子生生地挨了一箭。就算听不见声音,琼花也能想象那未满月的孩子凄厉的哭叫声,气得浑身发抖,差点扔了望远镜。
麻叔谋,认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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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成都微皱双眉,挥着镏金铛一下将一颗大树拦腰截断,横在了麻叔谋等追兵面前,挡住了他们的追袭。伍云召一愣,随即扬鞭而去。
“天宝将军,你这是何意?”麻叔谋疑惑不解,不是来帮他的吗?
宇文成都瞪了被挡在树后前进不得的麻叔谋一眼,并不言语,自去追那已经趁机逃脱了的伍云召。
二人行至一处,忽然来了一身穿将服,头戴斗笠的青年来,此人坐于马上,持枪喝道:“汉室周仓在此,关二爷派我显灵救忠良。”
“周,仓?”宇文成都侧了头打量,这“周仓”拿枪的姿态,像是才学了几日功夫。
“你打不过他的,周仓!”伍云召自然认得朱灿,亦知他几斤几两。落魄至此,尚有人舍命相助,心中暖意十足,此时也应景叫他周仓。
“侯爷,你快走。”这“周仓”却自个儿漏了馅,提着枪便去刺宇文成都,而对方只是拿着凤翅镏金铛试探性轻轻一挡,“周仓”便往后一仰,差点掉落马下。
一旁芦苇丛中越过一匹棕色马来,马上长髯红脸,穿戴着关羽衫帽的男子护过朱灿,“周仓走开,关羽在此。”
“关,关二爷真的显灵了?”朱灿瞠目结舌,怀疑自己双眼所看到的情况是否真实。
“关羽”挥刀便砍去,这次自然是真的架势。宇文成都虽说疑惑,此时也不得不迎面一拦,二人纠缠了几个来回,凤翅镏金铛很快压制了那把看上去挺像那么回事的“青龙偃月刀”。
“主公!”罗成见硬打不过,不动声色坏笑一记,忽地朝后方喊了一声,在宇文成都回头想看看还会冒出什么奇怪人物的间隙,砍了棵树飞了过去,然后招呼着伍云召和朱灿二人快走。
第39章
“他定是吓傻了, 竟没追上来。”罗成脱了外衣,蹲在河边洗脸,想着自己好歹也算赢了宇文成都一回, 难免高兴, 对着河里关公模样的自己便笑了起来, “加上殿下的半盒胭脂和红鬃马, 还挺像那么回事。”
虽说驿站的红马实在比不上赤兔,可他的金线白龙驹太容易露馅。偃月刀, 假胡子以及关羽从头到脚的行头是现成的,加上红马,再用胭脂把整张脸涂得通红,用眉笔画粗了眉毛,将眼睛吊得有些凶相, 才瞧不大出是罗成。
由于自制望远镜实在低配,琼花后期只是瞧了半日麻叔谋和手下搬树。她牵着金线白龙驹下山, 白马认主,很快便找到了罗成。只是她此时却有些闷闷不乐,“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