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要她过去。元嘉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拿帕子擦净了泪,眨眼间,又是那个高矜尊贵的长公主了。
“我先过去,你们送桓女郎出宫吧。”
她冷笑着唤出宫人,自己朝北走了。两名宫人即刻跟上,剩下的两名宫人,则跟在桓微身后,要送她出去。
向北是出华林园的方向,向东也能出,却要经过昭阳殿地界。桓微略略凝眉,既是他来了,她就不去了。
她从另一侧出华林园,经行花木,渐到昭阳殿地界。
踏入这一带不久,身后的两个跟人便消失不见。她心中警觉,快步朝北走。翠绿松柏林里却行出一抹纤袅的人影儿来,迎面朝她走来。
“谢夫人。”
来者微笑着唤她的新身份。
“云燕?”
桓微认出是哥哥身边的婢子,此时见她一幅宫装打扮,面上却有掌掴痕迹,更是疑虑。
她怎么会在这里?
云燕垂目微笑,“郎君让奴来带女郎出宫。”
这时,桓微却闻见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警觉回首,颈上却挨了身后的云燕重重一记手刀,霎时软绵绵地向下倒去,只来得及看清来者素色的衣袍角。
陆昀从花木后快步走出来,扶住了即将坠地的美人。
“给昭仪送去吧。”
他眼中蕴满担忧地看了云燕一眼。
二人合力将桓微抬入花木中早已备好的辇车,送去昭阳殿。将人安置在偏殿里精美的象牙雕床上,又给她灌了足足一觞的蒙汗药。
但见昏迷中的美人秀颊朱唇,眉眼若同春山秋水,五官精致绝伦,双颊更因药性起了一层浅若丹霞的赧红,若春花一般娇美。郑太妃身姿袅娜地从殿外走来,削葱根似的指先在桓微唇鼻上流连忘返地勾勒了番。她也是美人,自负美貌,看旁的女子目光就更加挑剔。但面对这样的一个美人,也忍不住抽了口气。
“真是娇媚的一个美人呵,他怎么舍得?”
心中则嗤道,有心无力?呵,她看桓晏压根就硬.不起来吧。
才会放着这样的一个美人不要,先拿去送人。
象牙雕床.上挂着大红帐幔,锦被绣褥俱是一应的大喜的红色,绘着鸳鸯交颈比翼合欢,俨然是新婚时的布置了。郑太妃满意拊手,“走吧,我们去前殿。”
此刻,候在宫门外的小黄门恰好进来,报了桓晏过来的事。
郑太妃娇笑了一声,“他来的倒是迅速。”
“传他进来。”
她在案前坐定,手中闲闲扶着三两张画卷。
桓晏很快进来,看清郑氏身后敛目立着的云燕,眼中倏地迸出火星。
“贱.婢!果然是你!”
自云燕向谢沂自投罗网那日他便起了怀疑,后又给阿微下药,使得他情不自禁,一时暴露自己感情。桓晏早怀疑云燕背叛了他,但想着前世云燕始终忠心耿耿、兼之也想从她嘴里套出郑阿怜计谋,一时没有杀她,竟铸成今日大错!
云燕迎着他目光,不惧不怍,“郎君身为帝室贵胄,却沉溺儿女感情,奴只不过是畏惧郎君误了先帝大业。”
——云燕口中的先帝,是桓晏的生父,崇宁帝的兄长,康帝萧序。
他是萧序当年误入妹妹房间,同她房中倒夜香的婢子荀氏有的,却让桓公担了虚名。他出生后,便由庐陵之母、先太后庾氏做主将荀氏处死了,仍让桓晏留在了桓府。
桓晏冷笑一声,直截了当迎向郑氏,“太妃究竟想做什么?”
光天化日,掳了阿微进昭阳殿来,意图让元嘉再替她担下一次……两人的合作才刚刚开始,她就想着要拆桥了!
“不想做什么。只是觉得我们作为盟友,郎君送了我儿皇位,本宫也当送郎君一件礼物罢了。”
“况且,郎君为人实在太聪明,心思又多,不是妾能够拿捏得住的,但愿这件礼物,能拴得住郎君吧。”
郑阿怜吟吟娇笑,圆润的玉手一抖,扬了扬手中的丹青画卷。桓晏雪般洁净的脸,霎时寒到了极点。
那画上绘着明月海棠,美人春睡,偃卧于海棠丛中,柳困花慵,娇懒地枕着一条玉臂。姹紫嫣红也分不去她的美。
她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