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顺着时软的眼角流下来了。
它们落进沈郁的衣衫里,消失不见。
就如时软抬头的时候,她留给沈郁的只有俏皮的笑意。
“我觉得你是想多了。”
时软说。
“我饿了,所以想吃点东西。你只是被我顺带捎上的。”
沈郁看着她湿润的眼,调皮的笑,点点温柔在他眼中晕开。
他又亲了亲她的眼角,说:“好。既然这样,那我愿意被你捎上。”
时软下床在厨房里捣鼓了一会儿,端出两碗素汤面。
沈郁把小方桌搬到沙发前,两个人挨着坐在沙发上,一人端着一碗素面条。
才经历了豪华游轮上高级奢华的一切,这会儿在时软的小破房子里又朴素接地气的不太真实。
看着沈郁端着面碗,时软笑说:“我给你埋了个炸蛋”。
他看她一眼,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筷子在碗里翻找了一下,白白胖胖的荷包蛋露了出来。
汤面的香气和鸡蛋的味道一起,沈郁愣了一下。
“干嘛不吃,吓傻啦?”时软撩起两根面条,见他不动,笑他,“你不会没吃过荷包蛋吧……”
笑到一半,时软猛然怔住。
‘我只是很久没吃过这样的东西。’
“我只是很久没吃过这样的东西。”
‘从我妈妈去世之后,再没人给我做这样的东西。’
“从我妈妈去世之后,再没人给我做这样的定西。”
莫名的,时软脑中蹦出了另外一个声音。
那个和沈郁一模一样的声音,在她脑海中说着和面前的沈郁一模一样的话。
提起自己的母亲,沈郁的黑眸中流露出的温柔和往常很不一样。
‘谢谢。’
“谢谢。”
时软看着他,一时不能接话。
沈郁似乎是有事,吃了面,他没留多久便起身离开。
时软送他出门,他停在门边吻吻她的额头,让她小心锁好房门。
时软应了。
就在他转身下楼的时候,时软又突然将他叫住。
“等等沈郁!”
沈郁回头,“嗯?”
“你现在,是要回家去吗?”时软咬着唇,有些犹豫地问,“你能不能…不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从脑子里蹦出了另一个沈郁的声音开始,时软心里就一直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一直有什么画面从她眼前闪过,但她都抓不住。
她只知道自己不想让沈郁回去那个沈家,好像只要他回去,会发生一件很可怕很可怕的事情。
可她却不知道那件事情是什么。
这种想起了什么却又抓不住头绪的感觉,实在令人懊恼。
沈郁对上她眼中的忧心,以为她是害怕一个人待在家里。
他又过去抱了抱她,安慰道:“是害怕么?没关系,如果你害怕,我可以留下来。”
时软抱着他,抓着他衣摆的手收的很紧很紧。
她很想确定心中的预感到底是不是真的,可她又确定不了。
她怕沈郁出事,又怕是她自己多心,耽误他回家,万一沈从天又……
沈从天?!
‘从今天开始,你给我滚出这个家门,我沈从天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沈从天,沈从天是沈郁的父亲!
一时间,时软脑海中记忆的闸门仿佛被谁打开了一角,不断有陌生的画面从她脑海中蹦出来。
太多纷杂的画面让她的精神很快崩溃,昏迷过去的时候,她看见了沈郁焦急的眼。
沈郁。
‘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沈家的一颗棋子,而我是你老子!跟我提要求?什么还要跪在她坟前道歉,我看是根本你小子凭什么?!’
时软贴在门边,透过门缝,她瑟瑟发抖地看见华丽冰凉的办公室里,穿着高级西装的沈从天正气急败坏地砸着办公桌。
时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更不知道为什么沈郁要和他爸爸吵架。
可沈从天说的那个死女人是谁?
是沈郁的妈妈么?
他为什么要说那种话,沈郁的妈妈,死了么?
眼前,沈郁僵直在门后的背影仿佛在拼命隐忍克制着什么,时软觉得他好像随时都会爆发,会冲上去和沈从天扭打成一团。
她的心狠狠揪起。
沈郁冷冷地说:‘沈从天,你会后悔的。’
‘后悔?呵,你还敢威胁我?’沈从天猛地转过身来。
时软从来没见过那样一张狰狞的父亲的脸。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沈青云都在联手做些什么!但你别忘了,我是你老子!这个沈家是我的!你想联合他来整垮我,你想得美!就算是我把你妈害死又怎么样?他当初带不走那个女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