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处处老树枯藤之间, 又随着月色凝成了露珠, 一滴、一滴往而不返地坠入泥土。
谢随带着秦念走到了崖壁底下的一处凹陷,立刻便挡去了飒飒的寒风。他扶着她坐下,又脱下自己的外袍将秦念整个身子包裹住,秦念的眼睛便在黑暗之中眨了眨, 仿佛玩火而不自知地俏皮。
他两只手便拢着她身上的外袍, 双眸看定了她。
他的背后是无穷的黑夜。
“大哥哥。”她轻声唤。
谢随低头吻住了她。
为免被人发现,两人没有生火, 甚至连声音也压住了。发丝拂过的肌肤在影影绰绰间微微发亮,隐秘的动作被衣袍罩住,反而将心跳声无限地放大,咚咚,咚咚, 咚咚……几乎让秦念无法支撑。
她的眼神愈来愈迷茫, “大哥哥,我……”
漫天的星辰在他的身后展开, 如一个庞大的谜。
他并不言语,只是吻她。
夜色若是一个谜, 那么吻就是谜底。
***
“谢随。”
“嗯?”
“大哥哥。”
“嗯。”
“大哥哥。”她好像有意使坏一般, 压低了声音往他耳朵里吹气。
“嗯……”他的臂膀收紧了, 嘴唇轻轻擦过她脸颊, 她又忍不住笑。
他低着头看她,女孩的笑容清澈无瑕,就在他的手底颤动着,如一朵半开的雪白的花。
“看来你很有精神啊。”他轻笑地道,声音催得她心头发痒。
她笑着,修长的手指从他的衣袍底下探了过去,又摸上了他缠满纱布的胸膛,挑衅地朝他挑了挑眉。他却反而很平静地任她动作,只是眼眸又更幽暗了一些。
“我的。”她突然没头没脑地道,“我的,都是我的。”
谢随终于绷不住笑了:“对对,都是你的。你是不是个小守财奴呀,念念?”他用哄孩子一样的语气问她。
她看了他一眼,竟然也不生气,“你也只有我,你可得小心守住了,不然我就——”
“不然你就?”谢随稍稍抬高了声音。
她莞尔一笑。
她现在可算是知道怎样能制住他了。谢随无奈地看她半晌,最后也没有法子,只喟叹一般地抱紧了她,好像抱着最珍贵又易碎的宝物。
方才折腾太过,秦念很快就疲累了,环着他的腰望向谷中,忽然见到有几只小小的萤火虫,从草丛中扑闪扑闪地飞了出来。
她揉了揉眼睛,还疑心是自己看错,谢随却先笑了:“谷中虽较山地温暖,但想不到连八月都能见到萤火虫。”
时节已经近中秋了,风冷霜沉,可是这小小的生命,燃着细微的火焰,却仍旧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发着亮。
它们仍然活着,虽然沉默、虽然微弱、虽然短暂,但它们仍然是那么用力、那么用力地活着啊。
看到这萤火,秦念仿佛也安心了很多,在谢随的怀抱中,她很快就安稳地睡着了。
谢随轻轻地自上而下地抚摩着她的长发,睁着眼睛望向这重重深山,片刻前那轻微闪过的萤火,早已被无穷的黑夜所吞噬。弥漫的轻雾之中,一切都是未知,但又一切都不重要了。
至少今夜,她在他的怀中。
***
到后半夜时,谢随才终于沉沉睡去。
梦里,他又回到了延陵,那座庄严巍峨的侯府。
七岁的他拉着四岁的谢陌,站在西席先生授课的讲堂门外,听着儒袖飘飘的西席先生一叠声严厉的训斥。
“小少爷不懂事,大少爷你也不懂事吗?到底是三岁就读经的人物,你知不知道你今后是要继承侯府、光大家业的?重任在身,你还带着小少爷去玩刀?”
一旁的谢随听了,忍不住扑哧笑了一下。
反正是在梦里嘛,笑一笑也无妨。
然而那西席先生竟然注意到了他,抬起头,皱眉道:“你是谁?哪里来的?”
那两个手牵着手的小孩,也都抬起头,怔怔地朝他看过来。
他蓦地哑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