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锦幔!”李骏惠没抓到她,跟着跃下马车,向她伸出手臂,许了名分,表示愿意纳她为妾。
妾的身份虽然低微,但是跟着小白不是连妾都没得做吗?
锦幔擦干眼泪,她要去找小鸦,说来可笑,她受了伤,竟然会想到他。
这件事在燕京传的沸沸扬扬,刘都衛觉得这没什么,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却让快锋十分不爽,和李骏惠起了几次争执。
“这有什么关系呢?”刘都衛安慰李骏惠,那个曹操不是说过吗,那个谁和他嫂子有一腿,但只要是人才,一样可以为他所用嘛。燕王从来不看这些虚名,而且乐得看他和南京何家断绝关系,
又过了几日,李骏惠去城外游湖,再回来时,浑身湿透,小木梅也浑身湿透,露出娇羞妩媚的笑容,自此开始穿着绢纱,带金簪,高高兴兴地做了他的妾室。
她没有机会见小鸦,否则大可以在锦幔面前炫耀一番。
鹿肉
“啪!”
皮鞭铆足了劲,砸在女孩背上,撒出一串粘稠的血珠子。血珠渗入地里,落地生根,结出细密的藤蔓。
女孩已经许多天没喝过水了,嘴唇发紫,裂了三个口子。她被皮鞭一带,匍匐在地,带倒了一片奴婢。
这段时间刘都衛心情大好,占据了不少城池,以“北迁”之名,把金银财宝,布帛子女全都搬回了燕京。这些人不尽是奴婢,也有支持皇上、“拒不投降”的大户,和郎中木匠之类有一技之长的小贩,但更多的,还是是普通百姓,拖家带口,从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押解北上,做徭役,去修补燕京破落的城墙。
他们走一路,哭一路,等到了燕京城外,已经发不出声,只能嘶哑着喉咙呜咽。
锦幔于心不忍,缓缓摸向腰间的水壶。
“不好看。”小鸦吐出稻草,打量着锦幔柔软的双唇:“以前,我喜欢彪悍的,去了趟南京才知道自己真是瞎了眼,江南女子多好,眼睛俏,声音甜。”
锦幔笑笑,不与他争辩。
和小鸦相处久了,锦幔愈发觉得这个人没什么可怕的,不过喜欢说几句下流话过过嘴瘾。他对锦幔投奔自己这件事十分满意,一口一个“哥”,要把她留在身边,还给她挂了个“侍者”的差事。
今天陪小郡王出城,是为了“巡检”北迁之事。锦幔来的时候正是冬天,小半年过去了,这里变得十分芬芳,长满了粉嫩的桃树,她接住几片飞舞的花瓣,手一抖,又抖掉了。
“我能给她喝口水么?”
“去呗。”
小鸦知道锦幔心软,喜欢做一些徒劳无功的善举,笑道:“嘿嘿,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这样,这些人生来就是受罪的。你若真想帮她们,就给她们一个痛快。”
是么?锦幔下了马,踩着泥土,一步步靠近浑身是血的女子,蹲下身子了,递上水壶,在她耳边轻声道:“是我。”
女子诧异地看向“贵人”,早已干涸的眼睛又涌出了激动的泪水,双手紧紧拽住她的手臂,颤抖道:“锦……锦幔……我……”她几次想开口,都被滔滔不绝的眼泪打断。
锦幔也哭道:“瑶瑶姐姐。”
“我……我……”瑶瑶姐姐瘦了许多,眼窝深陷,映着一圈蜡黄,全然不见从前的气派和风韵。
她看见锦幔穿着黑色的紧身男装,挂着腰牌,想起一起学习织锦时的事情,再想想自己不争气的丈夫,心像被刀割了一样。他一个小小的秀才,竟敢敢写诗讽刺燕王……害得一家老小,一家老小全都下了狱。
瑶瑶姐姐抱紧她的胳膊,哽咽道:“早知道就和你们一起去燕京了,夫人……夫人……”
“夫人都好。”锦幔想解开她的锁链,但见周围人都盯着这边,掩住铁锁,流泪道:“我会想办法……”
她身上藏着小刀,偷偷割了两下,没有割断坚硬的铁链。她后悔没有好好和小鸦他们学两招,如果有小白那样的剑法,大概轻轻一挑就能挑开了吧?锦幔想起他,心里像下起了连绵不绝的春日细雨,默默擦干了眼泪。
她本来觉得那些写诗讽刺燕王的人,都是很有骨气的,可是这事放到瑶瑶姐姐身上,便不是那样了。读书人有气节是好,可是光骂人有什么用呢,白白赔上了全家的性命。有本事……有本事你们可以做暗卫啊,像快锋他们那样拿起剑来反抗。
“怎么,你认得?”
锦幔点头,她想求小鸦救救瑶瑶姐姐,本来不好开口,但想想,和一条命比起来,自己的这点面子算什么。
锦幔恳求道:“这是我姐姐,她是被冤枉的,你那么厉害,能不能想想办法?”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你要我放了她?”
“嗯……”
小鸦在虎口和掌心处绷着几圈黑色的皮带,他抓了抓头发,露出为难的神色。
“我……”锦幔表示道:“我一定好好学武功。”
“哈哈哈哈,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