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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许师简也哈哈笑了起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等到三人重新落座,下头小厮又换了茶,顾延章便将都水监情况简单说了。
许师简听得是问水工之事,凝神想了想,懒洋洋地道“已是许多年前了,若要细说,当真不太记得清。我不过是去挂职,其时差遣仍在三司门的计司其,也极少去当班,只每日应卯而已。”
他说到此处,见得一旁柳伯山已是竖着眉毛盯着自己,复才正经些道“倒是有一回,听得是水工三年度考,有一人只错了半题,另有一人错了两题,把都水监下都惊到了。”
一旁柳伯山便向顾延章解释道“从前都水监每隔三载度考一回,只要能入前三,考核当年岁评无差,便能迁秩升官。度考题目多是水利、水工之项,不仅题量甚大,难度也极大。”
顾延章忙问道“不知那二人唤作什么名字,眼下可还在都水监?”
许师简摇了摇头,道“我都许多年不曾入京了,同他们也并不相识,只是偶尔听的此事而已,如何记得?”
顾延章便道“虽是如此,却也是帮了大忙。”
口说着,他郑重向许师简道过谢,等问得并无什么其他线索,才告辞而去。
旁的地方不论,都水监不少人都时时同水利之事打交道,能叫他们人人皆惊的,想来必有其长处。
顾延章一面往都水监回赶的时候,一面在心也起了个想法。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若是当真寻不出来好的,倒不如学从前那三年度考,出得卷子,给下水工做几回,谁人等次高,便择了谁人的话来听。
这般想着,等到进得公厅之,他便把都水监的主簿叫了过来,问道“回问得都水监水工,你荐了三人,此三人可俱是在此处?”
那主簿正是当日张瑚用浚川杷通渠时,一并站在船的何主簿了,他听得顾延章发问,连忙道“俱是在,都是都水监的老人了,一人姓张,一人姓周,另有一人姓田,监习惯,俱是在姓后头加得一个‘工’字,公事若是要见,我把他们叫得过来,便唤作张工、周工、田工便是。”
顾延章倒是不急着见人,复又道“听得说何主簿在此处已是二十余年了,想来历事甚多,下皆是十分熟悉。”
那何主簿陪笑道“不敢自夸,只是这都水监同旁的监司不太一样,倒是与钦天监、太医院等处有些相像,进得门来,再难出去,只能老老实实在此处做了,时间长了,多少也识得几个人,知道几件事,公事若是有话要问,下官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顾延章便指了对面的椅子,道“且坐吧,也无什么要紧事情,只是我听得老人说,从前都水监有三年度考,是也不是?”
何主簿一愣,叹道“公事做得好功课,确实是有,只我进来每两年,便不再设了。”
顾延章便问道“为何不设?”
何主簿眼神微闪,道“其时下官才进得都水监,倒是不甚清楚其缘故。”
他既是不知道,顾延章便也不再追问,只在心算了算年份,提了出来,又道“那年你还在都水监罢?”
何主簿忙道“自是在的。”
顾延章又道“听说的当年度考,有两人甚是厉害,一人只错了半题,一人只错了两题,不知此二人姓甚名谁,可还在此?”
何主簿本来坐在椅子,面还带着殷勤的笑,可不知为何,听得顾延章这句问话,那笑却是僵在脸,过了好一会儿,才答道“此二人已是不在都水监了。”
他本想敷衍过去,可一抬头,见得顾延章目光似剑,正正盯得自己,忍不住背后打了个寒颤,不得不回道“此二人一人唤作沈存复,一人唤作高涯……”
时隔太久,已是找不到当日的考卷。
不过顾延章却是从宗卷房寻到了那一年的都水监岁考录,果然头记了当年度考的排名并各人情况。
可怪的是,明明午听得柳伯山说,若是能在度考得了前三,一旦岁评无差,便能迁秩升官,然而不知为何,这两人当岁都没有迁秩。不但如此,再去查核后头情况,许多年间,不过按部班熬着资历,甚至寻常熬资历的人还要升迁得慢。
一路查翻,却是寻到了去岁,岁末考评当,还有二人事迹,年岁才开年几个月,为何不在都水监了?
再去看个月报往流内铨与吏部的花名册,记为水工的那一列,头还明明白白寻到“沈存复”、“高涯”两个名字。
何主簿站在一旁,顾延章也不去劳烦旁人,便取了那宗卷下来,问道“此二人个月还在此,才过得多久,怎的不在了?”
见得再瞒不过,何主簿只得道“因那浚川杷之事,那沈存复擅离职守,高涯则是行事当出了纰漏,本来只是记了小过,叫他们好生检讨,谁知此二人气性太大,先后不在来应卯了……”
他说到此处,先是看了一眼顾延章表情,方才小心翼翼又道“其时还是张公事在,他听得说沈工、高工两个并无告病,便直接不见了人影,十分生气,说此事有违朝规法,便叫下头去了此二人的姓名,正待下回报送去吏部并流内铨……”
顾延章并不置可否,复又问了几句话,便将人打发出去了。
他也不单听一个人的说法,从往年都水监递书的岁末考评当,择出了二十年来的三四桩大事,复又招了几人来问,果然无论主持、主理的是谁,其负责后头水事的,多是沈存复、高涯二人。
顾延章心有了计较,复又召问了下水工,先前众人还不敢说话,后头听他主动提起,个个都不再隐瞒,皆道都水监下水利之事,此二人最为熟稔、擅长,从前自己但凡遇得不会的,多是跑去向其求问,尽能解决干净了。
下问过一回,等到打听清楚其内情,顾延章便着人把范尧臣原本递给书的导洛通渠章程誊抄得两份,见得过了下衙的时辰,拿着抄本,便出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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