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不省人事地让人背回来, 可真是把他吓坏了。
去年夏天中暑的事情原主都记不太清了, 何况是穿越过来的裴舒?旁人都以为她是中暑才昏厥过去,只有她自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突然间,裴舒回想起昏迷前在那座娘娘庙遭遇到的种种诡异,心里猛地一寒, 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裴舒闭着眼摇摇脑袋, 想要将跗骨的寒意挥散开。
谢青卓见她脸色骤然变白, 立即紧张坐直:“怎么了?”
裴舒摇摇头, 虚虚挤出两个字来:“还晕。”
那座娘娘庙有些玄乎,即便她不知晓其中玄妙,但也能清楚感觉到那娘娘庙对她的排斥和警示。然而,这样诡异的事情她无法告诉谢青卓,也无法告诉任何一个人。裴舒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以后轻易不再靠近那座庙就是了。不然下次可不是晕厥过去这么简单。
谢青卓一听裴舒说还晕,心就提了起来,刚才的欢欣瞬间被担忧替代,说道:“屋顶漏雨,这床不能睡了,叔抱你换个屋子,换了地方你再睡。”
“雨还没停?”说完,裴舒才注意到窗外淅沥的雨声。
转头看向窗外,天已经黑透,这场雨也不知道还要下多久。
裴舒这时候真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累得连眼皮都懒得眨一下。刚才从床上坐起身差点要了她半条命,要是再挪个屋子,估计另外半条命也得在今儿交代了。况且谢青卓的腿伤还没好,他自己拄着拐杖都走得费劲,更别提还抱着个人了。
这可不是逞能的时候。裴舒无暇顾及谢青卓的自尊心,直言道:“叔,我不想挪位置,你也别说抱我换个屋子了,你腿上还有伤,走路都不易,哪里还能抱得动我。”
裴舒说的都是大实话,谢青卓哪能不知。只是他眉头紧锁,思寻一番,仍是说:“你不用担心我,我抱得动,走慢点就是了。”
裴舒一听就知道勉强,虚弱地瞥了他一眼,不客气道:“叔,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担心我自己。万一你没抱稳,把我给摔了……”眼下可不敢拿我这半条小命跟你玩。
谢青卓的脸瞬间就黑了,差点没问出:我就这么不可靠?
安静半晌,谢青卓哼哼道:“可是屋顶漏雨,你看这被子都淋湿了,你白天吹了风淋了雨,晚上还想睡在水里?”
“叔,你往床上搭个脸盆好了,我凑合也能睡。”裴舒主动提议,“或者你把我往边上挪一挪,墙边不滴水。”
谢青卓抿着嘴,沉默好一会儿,最终妥协地叹了一口气。他坐在床边,伸出两条结实的手臂,半推半抱地将她挪到墙沿。
裴舒重新躺回床上,等呼吸平顺下来,扭过脖子看向谢青卓,轻轻笑道:“叔,你力气真大。”
谢青卓没好气瞪了她一眼:“这时候知道说好话了?”
裴舒又笑:“叔,天都黑了,你吃晚饭了吗?”
“当然吃了。”谢青卓觉得她把自己当做小孩儿照顾,有些无奈,内心深处同时又觉得极是熨帖,“你这会儿饿了没?要不要吃点东西?白天在镇上有吃东西吗?”
“不饿,不想吃。”裴舒摇摇头,又感到困乏,打了个哈欠,语速不由得慢了下来,“叔,我还想睡。”
说话间,她的眼皮已经耷拉下来,胸口微微起伏,声音低不可闻:“我睡了啊……”
谢青卓没再说话,静静地坐在床边瞧了她半晌,等她彻底睡熟了,才慢慢起身,把湿了的被子挂起来,从她屋子的柜子里找了一张新的薄被给她盖上。
一直到深夜,谢青卓守在她床前,用手背贴着她的额头量了量体温,见没发热,才放心地吹灭灯阖上门,回自己的屋子歇下。
心里惦记着裴舒,谢青卓这一觉睡得不安稳。
半夜,雷声轰隆,谢青卓猛地惊醒,在黑夜中睁开眼睛来。天际突然炸响一声惊雷,窗外白了一下,谢青卓侧耳倾听,听得外面风雨声势浩大,风刮得院子的树叶哗哗作响。谢青卓没有犹豫就掀开被子下了床,在床头摸索到自己的拐杖,往裴舒的屋子急急走去。
谢青卓推门而入,先往床的位置看去,昏暗中只能模糊瞧见床上躺着的人影。
谢青卓一边点着灯,一边觉得不对劲。就算睡得再沉,门外的雷声雨声动静不小,外加自己进屋子的声响,裴舒不至于一点反应也没有啊!
油灯点着,屋子陡然变亮。
谢青卓从灯架前转身,朝床上望去,瞳孔猛地一缩:临睡前他放在床上接雨的木盆不知什么时候被踢翻了,掉在地上,裴舒躺着的木床被雨水打湿了一大半!
谢青卓快步走过去,弯腰凑到床前,见裴舒侧躺着,脸朝外,脸蛋睡得红红的,似乎没意识到自己正躺在湿冷的木床上。谢青卓暗道不好,连忙伸手搭在裴舒额头上,刚一碰,心就是一沉——裴舒的体温有些高,脸上的红晕不是因为酣睡,而是低烧引起的!
谢青卓一时又悔又自责,不该留她在这床上的!
当下也来不及多想,他伸手将裴舒揽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