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赵子澄被惯的一顿,重重地撞在了车壁上。他晃了晃神,才放下了手中的书,掀开了帘子。看到眼前的情况之后,皱了皱眉头,也下了车,走到了小夜的身边。
小夜道:“主人,她好像是晕倒了。”
赵子澄看向那女子,她穿着一件水红色粗纱罗裙,浅棕色棉布外衫,上面虽有绣花,但是都是些不值钱的料子。她的衣服已经被撕扯开了一些,有的地方还带着血迹。只是略略起伏的胸膛还告诉众人,她还活着。
赵子澄蹲了下来,伸手要试那女子的脉搏鼻息。小夜立刻揽住,说道:“主人,小心有诈。”
赵子澄回道;“她衣着普通,身上还带有血迹,又是一个人倒在这里。我们这么多人,她一个女儿家,也不会是什么骗子。”
小夜金紧皱着眉头,到了嘴边的话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了。赵子澄又说道;“若她遇到什么三长两短的,岂不是我们的罪过了?”
小夜素来知道赵子澄的性格,如今话已经说到这个田地,他是不可能再有回转了。他只得蹲下身,背起了昏迷的女子。
赵子澄道:“把她放在后面的马车上吧,等到了前面的镇子,去药铺里请个大夫,抓点药,看看能不能把她救醒。”
小夜答应了一声,便背着那个女子,放到了赵子澄马车后面的一辆装书的小马车上。
林檀与顾雪萝一前一后睡着之后,第二天清晨,照例是林檀先醒了。他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是蒙蒙亮的。转脸一看顾雪萝,正抱着双臂,陷在甜梦里。她每到秋初就手脚冰冷,所以寝衣都是穿的严实合缝。
林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悄然起床收拾好。今天是约定去见洛洲太守的日子。林檀自己束发带冠,收拾好之后,又走到床边,轻轻掀开床帐,发现顾雪萝正抱着他的枕头,甜甜的睡着。
他端了片刻,又低下头去,在她的颊边印下了一个轻柔的吻。等了片刻,见顾雪萝没醒,他便带着李三和高达,并没有坐马车,而是直接步行往太守府中去了。
这洛洲太守本是个老实古板的人。从前在京中为官,到洛洲为太守,也已经有快十年了。他虽然资质不算太高,但好在为人兢兢业业,又克己复礼,恭肃守法,数年来洛洲在他的手底下,倒是安静太平,可以算得上是无功无过。
但是,洛洲数年来安宁太平,又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城外三十多里的金石关。那里有重兵把手,朝廷又时长派过大将,所以连带着也护住了洛洲的平安。这也是洛洲一发生收灾,朝廷立刻便派大臣来看的原因。
但是林檀生性却十分不愿意与这样的人交接。只不过是为了打听一下消息,关心洛洲的近况,才不得不在场面上应付几分。但洛洲太守虽然远在边地,却早就听闻了林檀的大名。十分敬仰他才华和学识。
所以,他一大早便换上了正服,带着一行人,在太守府门口恭恭敬敬地等待着林檀过来。大概等了半个多时辰,才见一个穿着玄衣服的高挑男子走了过来。
太守忍不住抬头仔细看去。这男子生的俊秀无双,肤色白皙,双眉如剑,目似明星。竟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太守心里暗暗赞叹起来,想不到这林檀除了才华横溢之外,长得还这般好看,可以算得上是人中龙凤了。
林檀走上前去,洛洲太立刻行礼道;“洛洲太守冯学儒,参见光禄大夫。”
林檀皱了皱眉,片刻之后,脸上又添了几分面具似的假笑,说道:“冯大人快快请起,按照辈分年龄,我还该称呼你一句世兄呢!”
冯太守立刻道;“林大人无需如此,这一句世兄,微臣实在是,担当不起。”
林檀与他寒暄了几句,便进了府中。刚坐了下来,林檀便开门见山的问道;“冯大人,这次朝廷发放了两千石粮食,估计在再过三五日,就会到了。我此次前来,主要是看看洛洲情况如何,回去也好对皇帝陛下有个交代。”
说罢,林檀便站起身,宣读了带来的圣旨,内容也就是关于如何救助洛洲水患的事情和内容。
冯太守立刻答道;“微臣叩谢皇上圣恩。”他接过了圣旨,一面感谢地说道:“皇上天恩浩荡,这下,可解决了洛洲的燃眉之急了。”
林檀的脸上又挂上了面具似的假笑,两人落座之后,他又说道;“冯大人,明日起要向各地村镇发放钱粮,我同你一起去。”
冯太守倒有些惊讶:“林大人,您是朝廷钦差,这种事情,怎好叫您去呢?”
林檀回道:“冯大人无需介怀,我是朝堂钦差,却也是陛下的臣子,理应为天下万民考虑。更何况,我也想看看,洛洲的灾害到底如何,也好回去像皇帝陛下复命。”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