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宴上,他和那个宋董觥筹交错的模样,心脏疼了一下。
“好了,你别这么看着我。”荆屿松开抵住胃的手,“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装可怜博同情。”
鹿时安:“……”
可她怎么觉得,其实就是呢?
“我来就想跟你借浴室用用。”荆屿嫌弃地拎了下汗湿的衣裳。
鹿时安撇嘴,“你家没浴室吗?”
“我从前住的阁楼吗?房东都搬走了,哪还有家?”
“……你回国来,总有住的地方吧?”
“蒋格格让我自己找酒店住,住一天找经纪公司报销一天费用。”荆屿从裤兜里掏出一把白花花的纸来,往茶几上一放,“不住就当白赚。”
鹿时安懵懵地展开纸卷一看,是酒店开的收据,一沓,已经快半个月了。
“你回国开始就住在酒店?”
“嗯。”荆屿站起身,“待会再聊OK?衣服黏身上,难受得很。”
“……反正有公司报销啊,为什么不住?哎,你去哪呀——”鹿时安追在荆屿身后,伸手一把拉住他的衣摆,“我可没答应借你浴室的。”
荆屿低头,看了眼攥着自己衣摆的小手,不知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我回国来参加比赛是自费,”他缓缓说,“目前还没拿到最终名次,和蒋格格签约也还一分钱都没拿到,穷得快要喝西北风。现在能不住酒店,省几百是几百,起码能去买点演出的衣服……小矮子,你懂我意思吗?”
鹿时安慢慢松开手,声音越发没底气,“这、这样啊。那好吧,冲个澡你就走——”
话还没说完,她差点儿咬着舌头。
荆屿双手扯住衣服下摆,朝上一掀,直接在她面前把灰色帽衫给脱了。
也许是澳洲的阳光太烈,也许是他户外运动得多,也许是为了出道做了不少健身……总之,眼前的年轻而线条凌厉的身躯超越了鹿时安的想象。
不,不不,关于这个,她从来也没什么想象的。
真的,没有。
不能有。
“你不能进浴室再脱吗!”鹿时安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来。
可是荆屿一把将脱下的帽衫塞进了她怀里,难受地挠着脖子上的红痕,轻车熟路地往浴室走去,嘴里说着:“替我找个什么衣服套一下吧,我总不能洗完澡光着出来。”
鹿时安:“……”
等浴室门关上,她忽然反应过来。
“演出的衣服明明都是公司提供的好嘛!你忽悠我?”
背靠在浴室门上的荆屿嘴角勾起,假装没有听到。
不算大的浴室干净整洁,因为大多数时候都是鹿时安独自在家,所以入目都是小女孩用的瓶瓶罐罐,空气里也是浅浅的花香气,是她身上总带着的清香。
这么多年了,她连爱用的沐浴乳都没改过。
都说如果一个人念旧,对人、对物都是一样的。
那她是不是也一样?
淋蓬头洒下的温水冲去了身上的酒气,荆屿又把水温调高了,对着上腹冲刷,热度缓解了胃的绞痛。
之前跟鹿时安说的那番话,骨子就是想装可怜,让她收留自己。
但并不是瞎编,这五年里他都经历了什么,只有自己知道。
居无定所,浑身是病。
咚,咚。
浴室的门被敲响了,鹿时安小心翼翼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衣服给你放门口了,你待会自己拿——”
刚想放下衣服走开,就听门锁咔哒一响,浴室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一条缝。
荆屿的声音湮着水汽,低低的、湿润的传了出来,“放洗手台边吧。”
鹿时安倒吸了口冷气,“还是放门口吧。”
“你是要我现在直接出来拿?”
“不、不是,”鹿时安一紧张,就结巴,“你别出来!我放水池上,我不看你,我保证。”
她像个小贼似的,提着脚步走进水汽氤氲的浴室,连一丝儿眼神都不敢乱瞄。
本想把换洗衣服和毛巾放在水池边,就离开的,结果却乍一眼看见了挂在水池边的东西。是什么?她琢磨着自己不爱黑色,家里没有这种东西啊,两根手指夹起来,刚想悄悄扔进水池边的脏衣篓里。
“那是我的。”荆屿的声音从淋浴间里穿来。
鹿时安手一抖,手里的东西吧嗒掉进了脏衣篓,刚好压在她换下的白色T恤上。
舒展开,露出了本来的模样。
还真……是他的。
有没有地洞?
她想钻进去,立刻,现在,马上……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青岛的小渔村里待着,日万是日不动啦,只能日更~
说好的,后半部分的娱乐圈会越来越甜
谢谢支持,爱你们,
今日份的糖送上,七夕快乐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