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拆散了一对小情侣不说, 还差点害个知名老艺术家背上出轨的骂名。
但转念一想,就荆妈那精神状况,她就算说荆屿他爹是邻国总统,也不奇怪吧。
真正奇怪的,其实是鹿煜城的态度。
假如荆屿不是他的儿子, 他为什么要出钱、出力地送人出国治病、读书?
如果不是鹿煜城这种态度, 荆屿也不可能对荆姝的话深信不疑、黯然抽身吧?
说到底,奇怪的是鹿煜城。
“那你妈,临走就没跟你说个实话, 你爸到底是谁?”
“没说。”
“……还真沉得住气。”
“要能说, 早说了。”荆屿摸了下鼻尖, “鹿煜城应该是知道真相的, 所以他才会一言不发地受了我妈泼过去的脏水。”
“你意思是,”宁九试探地说,“你妈不想你知道生父是谁,而鹿煜城也帮着她隐瞒?”
“嗯。”
两种可能,一是那人身份特殊,不可说。二是那人身份见不得光, 不愿说。
无论哪种,随着荆姝的去世,真相就被埋入了故纸堆。
剩下的只有平白被分隔天涯的五年时光,他不知道要用什么方式才能挽回。
在大洋彼岸的日日夜夜,他看着屏幕里、舞台上熠熠生辉的少女,在无数次的茫然之后才终于决定要回来,要陪她,登上顶峰。
*** ***
“所以说,鹿时安既不知道你俩是兄妹的乌龙,也不知道其实是个误会,但还是对你还是不冷不热,爱答不理?”酒吧里,宁九摩挲着酒杯,咂了咂嘴,“那好理解啊!”
荆屿侧脸看他,“怎么理解?”
宁九爽快地说:“移情别恋,不喜欢你了呗。”
荆屿:“……”
眼瞅着好兄弟要翻脸,宁九连忙找补,“但没关系,就凭咱们小屿的魅力,分分钟就能把芳心给抢回来,你说是吧?别丧,这不还有我在吗?替你打听、打听好吧?”
“你跟谁打听?”荆屿抿了口酒,“你跟小矮子又没联系。”
宁九嘁了声,拨弄着手机,“我跟鹿宝宝虽然没往来,但我跟她身边人有联系啊。”
荆屿眉头一挑,“谁?”
宁九比了个嘘,拇指划过接通,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个爽朗的女声,“干嘛呀!不知道这个点要睡美容觉?半夜三更地骚扰,不知道的还当你要追我呢。”
荆屿觉得有三分耳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就听宁九笑眯眯地说:“丁大小姐,你这不还没睡吗?我想跟你打听点事儿呢,出来不?酒钱我请。”
“——等着,一会儿到。”
电话挂了,荆屿问:“丁蓝?”
宁九耸肩,“鹿宝宝的事儿,除了她还有谁更清楚?”
“毕业这么久了,她俩还联系?”
“你当都跟你一样无情无义,出了国连根头发丝儿都不知道寄回来?”宁九哼哼,“人家鹿宝宝可念旧了,跟丁蓝姐妹情深,这么些年也没变。”
荆屿垂下眼睫,目光落在酒杯里晶莹的液体上。
是啊,这就是他的小家伙,善良的,念旧的,温暖得像个小太阳。
不多时,伴随着高跟鞋笃笃笃的声响,一个窈窕的年轻女人将手拿包往宁九面前的桌面上一掇,不由分说地拿起他的杯子仰头一灌,又放下,“要请姐姐喝酒,也拿出点诚意来好不好?这么点酒,润喉都不够——”
话说一半,她突然愣住了,盯着宁九旁边的荆屿呆了好几秒。
神色从错愕,到惊讶,再到难以置信,“荆屿?你居然还活着呢?我还当你死在海上了。”
“丁蓝!”宁九扯了下她的衣摆,“……久别重逢,咱说话上点路子。”
“上个P的路子!”丁蓝一把甩开他的爪子,恼火地瞪着荆屿,“我跟他上路子,谁跟我上路子?谁跟我们鹿鹿上路子?你说,就这么个话都不说就逃国外去,一待几年连活着死了都不知道的家伙,我凭什么要跟他上路子?”
“……好久不见。”荆屿仿佛没有察觉对方的滔天怒火,淡淡地说。
好像一套组合拳打在了软绵绵的豆腐上,丁蓝一口气没吊得住,哑火了。
她终于坐在俩人对面,霸占了宁九的杯子,又喝了小半杯,才开口:“怎么舍得回国?外面不好玩了?”
“他回来参加综艺比赛的,现在也签了经纪公司,”宁九代荆屿说,“就鹿时安的那家。”
丁蓝的杯子顿在唇边,“你想干嘛?还嫌高中时候祸祸得不够,现在还想断点续存,继续坑我们家鹿鹿呢?我跟你说,没门儿!你当初害她哭得眼睛都近视了,账都没处算,如今给我离她远点儿,否则就算我们家鹿鹿人好、不跟你计较,我蓝姐可不是吃素的,分分钟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信不信?”
宁九扶额,“好好说话,别逮谁都拿圈子那一套糊弄。”
丁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