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行吻手礼的优雅,微微俯身,以自己的大手整个扶托起少女的手,将那只小巧雪白的素手间的糖送到自己殷红的唇边,轻巧地就着她的手,一口咬下她手心的糖片,柔软的唇似是不经意地,拂扫过小女孩娇嫩的手心。
“Sucré.”(很甜。)
他抬头看着歘然间香腮更红了,急忙触了电一般缩回了手的女孩,眯着眼睛轻笑了一声,脱下高高的黑色绅士帽,微微一礼。
男子垂落的碧绿眼眸深邃,像是珠宝匣中孔雀石交织着珐琅彩的艳丽;他的声音是悦耳而撩人的轻柔,像是,海平面上轻掠过蓝绿色波浪的,燕鸥披星戴月飞翔的羽翼。
他说:“凯思·梵卓,我的小女士,您能告诉我,您的芳名吗?”
2.
小姑娘叫,朵娜,很普通的名字。
“但你可以叫我,娜娜。”
小家伙的声音很好听,清凉而婉转,像是海间一尾漂亮又调皮的鱼,飘逸轻翾的尾鳍灵巧地撩拨过人的手心,便轻快地甩出一片的水花,摇摇鱼身跑远了。
她说,她的母亲来自东方,喜欢用那里的方式称呼她娜娜。
娜娜。
这个名字,就独特多了,呢。
大贝岛上黑礁石密布,芳草萋萋。这一个落日亲吻海面的橘红色黄昏里,这个活泼的小姑娘坐在他身边,那一纸袋甜腻的糖放在她膝上;她找了一片薄薄圆圆的翠绿叶片,在这个小岛顶,以这个简陋的乐器就着朱红的樱唇,吹了几首他没听过的曲调。
悠扬又清亮的旋律像遥远的花阴飘渺地摇曳,被海风送拂出海面,很远很远;剔透的波澜之上,悬浮着垂笼的,薄薄溟溟一层轻漫的夜雾,浸泡在落日最后彤红緋艳的晚照里,仿佛锡兰红茶坠落时漾开安静而忧伤的悸动;它浸泡在声声的海涛中,温柔而柔软地充溢开胸口,微微酸软;像数百年的寂寞,不明白却很执意的等待着,什么的来临。
高贵的血族亲王发现,自己居然很喜欢她的歌。
比独自一个人,更让他,平静。
快穿之今天我怎么又是反派boss丫凯思番外篇 海边的填墓(2)娜娜不怕我吗
凯思番外篇 海边的填墓(2)娜娜不怕我吗
高高礼帽压着黑发的绅士有双狭长而神秘的竹青色眼眸,在夕阳和叶笛的余晖中,垂敛着浓密的长睫落下的阴影间渗出细微,几不可察的笑意,遥遥地眺望着彼岸那些,喧豗堆涌的海浪。
是个,让人心情很愉快而安宁的,黄昏呢。
可是啊,红日很快,就整个沉入海平面之下,快到夜晚的时候,海水浮涌的气息都带着微微潮湿的寒意,也到了,小女孩该要回家的时候了。
可海潮还没有退下,通向马洛城的,修长的堤道尚未完全浮出水面;一波一波的浪潮还在带着欢声笑语一般的水色,淹没过铺着黄沙的海路。
“没关系,我自己走过去。”
蹦蹦跳跳的小女孩毫不在乎地捞起尚是湿漉漉的,长长白蕾丝的裙摆,抱着自己的糖和本来缀着一对大珍珠扣,现在已经缺少了一颗的尖头红色小靴子——那颗珍珠,已经被她拿来换她手里的这袋松子糖了。
她想直接以白皙小巧的纤足,踩进没过小腿的海水里,走过去——她之前就是淌着水,这么过来的。
“让一位小淑女这样湿淋淋地走回去,不是个绅士,应该做的啊。”
下一瞬,一件黑色纯羊毛,尚带着温暖的外衣悠悠披在了她身上——这件衣服有点太过宽大地,把小女孩的身形整个裹了进去,倒挺像件挺括的长披肩的。
黑发俊美,只剩下一件锁着金边的白色丝绸衬衫的绅士轻笑着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手杖递给她让她怀抱着,然后不由分说伸手托抱了她起来,还顺手施施然为她撩高了那些缛丽曳曳的纯白裙摆,整理了一下——它们像白色的鸟儿尾部长长的尾羽,又柔软,又轻薄的一个尖尖,点落在水里,漂浮着展开飘飘忽忽的水母一般圆圆的,半透明的,洁白一团。
“我送你过去,作为你的糖和歌的,回礼。”
这个高大的男子优雅地稳稳抱着她,从水面上走了过去——就如那縠纹粼粼的海面,就是一方表面微微崎岖的巨大,蓝绿色琉璃一般是静止的固态一样,他的步履轻巧而从容地踩在上面,走了过去,黑色的短靴间没有沾染上任何一丝湿意,如穿过湛湛夜雾的风般,轻尘不染;他的身上有种好闻又柔和的木质香味,像雪松在细风里挺直地沙沙作响。
堤道城堡那一头留着两盏风灯,闪烁飘乎的烰火在海风和夜雾里摇曳,像渺茫的一星点远方和忧伤。
他走过海水弥漫的陆地,在动荡的光线里轻柔地半蹲下,放她落在巨大缄默的城门前,向她微微勾唇一笑,便以一块边缘绣着金线的丝绸手绢,轻轻为小女孩擦拭去唇角的黏连湿润的糖粉。
擦好了,他将那方手帕送到唇边,悠悠吻了一下,才折叠起来,收回了自己右胸的口袋,垂下眼看着她,心情很好地弯了弯唇。
他笑道:“依旧是,甜的。”
跃动的火光交映着最后一丝浅浅的夕色,落在他秀美艳冶的眉宇间,勾勒出书墨都难以描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