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卫公公将她送出门后安慰道。
“哪里。”这朝天子喜怒无常,殷然不该对他抱有太大期望。
“走了?”卫公公回来后,皇上问他。
“回皇上,殷贵人走了。”老公公再次回到皇上身边,自己的位子上。皇上不语,兀自处理着堆成山的奏折,直到午后,连眼皮也没有抬起来一下。
上任后他对内施行仁政,对外攘国之徒严酷无情,西凉与本国接壤之地素来纷争不断,外界想借此次新君上任,尚未平定政局之日进犯,哪知颜珏早对军事局势了若指掌,对边界薄弱的关隘了解地甚至比他父皇更甚。方一上任便在诸小国作乱之前派兵先发制人,一举将在边境小城欺压跋扈的西凉赶出过境八百里。
然这一举措也令来往通商的贩子和诸小国叫苦不迭,今有密报,西凉派了一撮精兵打扮成平民进京,不知意欲何为。
又有探子来报,西凉王重病去世,新的西凉王已经重新聚集兵队集结在边隅附近,准备再次进军中原。
颜珏有些头疼,淇国公的军队驻扎在西凉边界攘除外寇之后一直没有班师回朝,大有拥兵自重之势,其子徐松堂如今又是大将军,他不受管制,目无军纪,难以约束。徐家兵权一天天扩大,成了颜珏心头之患。
况且颜汀所在的凉州与靠近边隅,尽管他已被剥夺了所有权利,手上没有一兵一卒,但他仅凭那张嘴,就能赢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看来,又有仗要打了。
云菇庵离京城不远,殷然稍作休息就要开始取第一碗血,颜珏估摸着时候,摒退了下人,只留了卫公公,抽出随身所带的匕首,吩咐公公道:“一共三碗,你找匹快马,连夜亲自送去云菇庵,后面的事知道如何办了?”
卫公公听完脸色已是铁青,他以为国事繁重,皇上已无暇顾及殷贵人的事了,没想到他一直记着。
“皇上这有损龙体,实在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呀!”公公跪地相劝。
“卫公公是觉得朕体衰至此,竟经不得流这些许的血吗?”
“奴才哪里敢啊皇上。皇上若是心疼殷贵人身体,又不想得罪太皇太后,大可……大可找其他奴才代为施血,奴才,奴才命贱,要几缸子血都没有半句怨言!”说着便要夺刀往自己手腕上削去,但他力气拿比得过颜珏,不要命地使出了全力,刀还稳稳地握在颜珏手上。
“大胆卫子应,这是公然叫朕欺瞒太皇太后吗?拿你这命贱之人的血为太皇太后喂药,日后她老人家身子有所闪失,你几条命够赔?”
“奴才,奴才……”
颜珏并非没有想过用其他人的血代替,可他实在不想对太皇太后阳奉阴违,骗过了她,自己也要舍些代价这才心安,况且别人的血,他着实不放心,即便他清楚太皇太后只会用一些,不会全用。
他等卫公公平息了下来,这才说:“朕知你衷心为主的心思,卫子应你伺候两朝,也总该明白君命如山,不会为你舍命相劝而动摇,朕命系国家,自不会为一个女人胡乱送了自己性命,区区几碗血,朕自有分寸,放手吧。”
卫公公深知颜珏言出必行的性子,知自己多劝无益,便只好放弃,小心帮他放了自己的血取而代之,立刻马不停蹄前往云菇庵去。
他一太监前往云菇庵实是不便,临走前去竹苑领了宜茜与自己同行。
宜茜被偷偷告知颜珏的用心,大惊之下无不动容,为皇上对主子深藏的情意又感动又欢喜。路上,卫公公禁不住问宜茜:“怎么是姑姑被留在了宫里?”
他还以为宜茜会被叫去随行伺候,哪知殷然只叫了红竹。红竹素来粗枝大叶,虽说经腿断一事有所长进,可毕竟行动不便,哪怕叫绿昭随行也比叫她要好,宜茜也颇有些不解,答道:“主子的心思,作奴才的不敢乱加揣摩。”
到了云菇庵,正好赶上殷然立马要放血,卫公公买通了守门人,让宜茜扮作小尼姑带着颜珏的血混进去。宜茜找到殷然所住的厢房,迫不及待地告诉了她皇上的心意,殷然怔了一怔,满心都是感动,可脸上并未表现出半点接受之意,叫宜茜将血送走,执意不肯领情,叫宜茜急得半死。
“皇上这样关心我身体,我就更不能让他有所损伤,又不是只这一日,难道要他天天放血帮我蒙混过关吗?”其实她心里另有盘算,自从知道太皇太后下旨杀她全家,就做好了哪怕与她同归于尽的准备,颜珏的心意在最后一刻让她知道,她心里硬起来的心肠终于软了,可这仇不能不报。
宜茜口都要说干了,红竹更是急地直哭,殷然硬是不依,直道:“你再不走我可要声张了。”
宜茜无法,只得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