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让她路上出什么事。”
飞鸾瞧了眼紧闭的房门,问道:“这,怎么办啊?”
白鸢咬了咬唇,下定决心似的,“我想想办法吧,你快去,叶小姐身边一直是你守着,你熟悉!”
飞鸾点点头,脚步轻点几下,转眼消失在弈王府中。
下人们问白鸢:“这是不是应当告诉王爷一声啊?”
“告诉也不是现在告诉,就算你们想说,王爷能听见吗?”白鸢叹了口气,对着他们挥了挥手,“罢了,都先回去,明早看看情况再说。”
下人们这才散了,院中又恢复一片宁静。
第二日早上,白鸢便到周焉墨门前守着,刚一有人开门,白鸢就凑了上去,开门的人是裴云姝的丫鬟。
白鸢问:“你家小姐醒了么?”
丫鬟摇摇头,乖巧答道:“还没呢。”
白鸢抬头看了眼太阳,这都日上三竿了还没起,她一清早就来这里守着,已经有两个时辰了。
丫鬟似乎看出她脸上的不悦,却也不生气,替裴云姝辩道:“我家小姐昨夜累成那样,今早才贪睡了些,还望理解。”
白鸢舔了舔干裂的唇,点头:“嗯,理解理解。”
又约莫等了半个时辰,裴云姝从屋里走出,头发用根木簪随便一绾,和白鸢找了个石桌随便坐下。
“等我很久了吧……”裴云姝道,“抱歉。”
白鸢摆摆手,道:“裴姑娘,我是想同你说叶家小姐的事。”
“我猜到了,我会告诉他的。”裴云姝放在石桌下面的手捏紧,“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他,你不必担心此事。”
白鸢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定远侯府内。
叶未晴发了一夜的热,早上终于变得正常,岸芷和汀兰去给她熬了药,叶未晴端着那碗极苦的药一口气倒进了肚子中。
她感觉浑身无力,脸色唇色也苍白的厉害,就像生了一场极其严重的病。
不是因为身体,而是那种心里沉重的无力感。
这一晚上,她陷入了一个冗长的无止境的梦境,一直在重复所有人举着弓箭对着他们的画面,她依然毫不犹豫地挡在周焉墨的面前。
箭矢都如同长了眼睛似的,朝她的身上袭来,铁制的箭头异常冰冷,如同那一个雪天,快要带走她身上所有的温度。
她倒在地上,转头却看见周焉墨将裴云姝牢牢地护在身后,表情是如此担忧着急,连一眼都顾不得分给她。
梦境每一次轮回,她都带着上一次的记忆,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还是站在他的前面。在一次一次的梦境转换中,她也终于意识到,现实里的她选择挡在他的身前,真的是由于对他受伤感到愧疚么?
不,不是,不仅仅如此。在她心里,早已经把他看作可以用命去守护的人。可明明如此,刚意识到这一点,现实又给了她一个无情的巴掌。
这个人,偏偏撩拨完她,自己又跑了。
还好,她只是把这一切放在心里,谁也不知道,谁也就没有机会来嘲笑她,除了她自己。
她把碗放在岸芷托着的托盘中,虚弱的手控制不好力度,瓷碗“咣当”一声,重重磕在木质托盘上,吓了岸芷一跳。
“小姐,你还是多休息休息吧。”汀兰想把叶未晴按回到床上。
叶未晴摆了摆手:“我没什么不适。”
发了一晚上的热,只有疏影院里的几个人知道,消息没传到外面去,江素雨不知情,白日里还来唤叶未晴去同她一起操办叶鸣的婚事。叶未晴想了想,答应了,找点事情做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挺好的。然而江素雨看到她却吓了一跳,明显就是一副病容,又无精打采,眼睛也微微肿着。
虽然叶未晴没什么心情,但帮忙采办东西布置物什都做得井井有条,让江素雨省了不少事。
晚间的时候,弈王府却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
周焉墨被人小心扶着靠在了床边,裴云姝赶了过来,掀起他的衣服,看了看伤口,说道:“还好你命大。”
“嗯。”他随口应了声,“我一直都命大。”
“王爷,你自己昏迷了几天,倒没什么感觉,我们在旁边守着,都吓得不轻。没有伤及太要害的部位,只是流的血太多了,差点……唉,救回来就好。”裴云姝叮嘱道,“伤口慢慢养着,不能着凉,不能碰水,不能吃辛辣,忌酒,按时服药。”
周焉墨:“好。”
“其实这些都是废话,伤了那么多次,王爷都能给别人看病了。”裴云姝觉得好笑。
周焉墨端详着伤口,又看了看身上其他地方的疤痕,说实话这具身子受过的伤不少,留下的疤也不少,又多了一道,也不知那小姑娘会不会嫌弃他。
“还有,叶小姐来过了。”裴云姝盯着药盒子,没有看着周焉墨说出这句话。
周焉墨抿起嘴角,瞬间转头看向裴云姝,有些紧张地问:“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