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冷淡地说。
上班之后,时间在不知觉间溜走,林思阳和张桦,在租来的家中平静度日,柴米油盐、矛盾摩擦、安和甜蜜……婚姻不是想象中的样子,它总更加富有棱角和层次感,能成为港湾,可也是枷锁。
张桦伸手打开了台灯,她将卷起的背心扯下来,盖住了腹部。
林思阳翻了个身,他大概是刚醒,可整个人都轻微发抖,他将脸埋进了张桦臂弯里,脸色惨白,开始崩溃般地流泪。
眼睛有些涩,张桦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床垫里,这是小套间唯一的卧室,装修比较简约清新;张桦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她晃着林思阳,柔声问:“怎么了?你清醒一下,是不是梦见爸爸了?”
林思阳像个失去的依靠的孩子,他抱紧了张桦的腰,哽着喉咙,回答:“不是爸爸,我居然看见白路来家里了,他说从美国回来,他坐在沙发上,太阳正好照在脚边,我看着他,什么都像真的一样……”
张桦睁大眼睛静默,深呼吸着。
半分钟,她说:“春节的时候,他出事儿住院,我磨好豆浆送到医院去,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真人,金色头发,很白很好看……其实那次火灾并不是意外吧,他想死很久了,让他走吧,否则他更痛苦,你也不要太沉重了。”
林思阳很狼狈,他鼻尖和眼睛通红,并且愈发悲伤地皱眉,哭声从喉咙里挤出来,他说:“不知道是谁的错。”
张桦转过身来,有些痛惜地将林思阳的身体紧拥,她来不及整理散落在脸颊上的短发,松开咬着的下唇,闭上了眼睛。
林思阳哭泣,他口鼻麦埋在张桦胸口,因此声音失真,他牙关打架,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突如其来的绝望里;真切的梦境,像是一段名导电影,光影和蒙太奇,以及声效,都是一流。
白路穿着卫衣和牛仔裤,他仍旧有点冷淡,进门来,四步半走到沙发前,然后坐下;脚上是一双干净的帆布鞋,一头黑发,浓密直顺。
他扬了扬下巴,说:“我想了想,还是回国了,美国没什么好玩,也没有认识的人。”
黄昏的阳光,穿过阳台,在地板上拖出长形的亮斑,白路靠在沙发上,他看似懒惰地仰头,一口气把杯子里的可乐喝光了。
五月,深春时节,张桦的背心湿了一大块,她坐起身来,找了睡衣换上,又俯**去吻林思阳的嘴巴,说:“别想了,快睡吧。”
第四十三章
一睁眼就是黄昏,林秀费力支撑起身体,伸手去摸婴儿床里躺着的林阅博,小朋友还没醒,透过窗户看得见已经灯火闪烁的夜市,天即将黑了。
客厅里都是油烟味,可只有厨房的灯亮着,正有金属摩擦的声音传来,贺蓝山是来看孩子的,此时,他自作主张,在做晚饭。
林秀踩着拖鞋到厨房门边,她打了个呵欠,说:“你快走吧,我自己随便吃一点就行了,吃不了多少。”
贺蓝山穿着T恤和拖鞋,他头发更长了,已经在脑后像模像样地扎起来,脸有些暗,不知道是不是在刻意晒黑。
他用铲子翻动着锅里的青菜,笑着皱了皱鼻子,说:“没事,你去做,马上就好了。”
“你会做饭么?不要再惹我了行不行,我报警了!”林秀拍了拍额头,她无奈地,去客厅找手机,可不经意间被贺蓝山拽住了手腕,因此整个人往后倒去,她被禁锢住了,怎样都挣扎不脱,她斜眼去看贺蓝山的脸,发觉他在一脸讨好地笑。
贺蓝山抱着林秀的身体,紧握她的两只手腕,轻声说:“咱们好好聊,不离婚行不行?不要离婚。”
他用了力气,令林秀烦躁又紧张,因此开始呼吸不稳,她晃动身体,想将贺蓝山甩开,可是双手被攥得麻木,整个身体都被吸附在男人身上;林秀尖叫着,说:“你放开我!”
“求求你了,别离婚。”
“滚开!”
天色更加暗了,锅里的菜被烧焦,因此散发出难闻的糊味,卧室里忽然传来林阅博尖锐的啼哭,显然,他被争吵的声音惊吓,醒了。
身后的亮处,有青烟飘散出来,厨房被笼罩在一片污浊的迷蒙里,贺蓝山松开了林秀,他喘着气倒退几步,将火关掉。
林秀换上一件长的外套,她抱着哭泣的凡凡回到客厅,然后,将顶灯打开了。贺蓝山的手泡进漂浮着油污的水池里,要洗厨具,可下一秒就被林秀扯了出来,她说:“快走吧,快点,下周一八点楼下见,去办离婚手续。”
怀里有孩子,因此贺蓝山不敢再强制,他被林秀拉扯着,挤出门。
林秀说:“你要清楚,我一直在宽恕,否则你根本没机会来看凡凡,所以不要觉得自己无辜。”
“可我还是强调一次,我和郑朱玉没有爱情。”
林秀水红色的眼角轻挑,她淡然瞥了贺蓝山一眼,张嘴,有些沙哑地说:“那和我无关……只是我不想和你生活了,你和她什么关系并不重要。”
林阅博眼泪汪汪又睡意朦胧,他小脑袋靠在林秀怀里,回到客厅,林秀点了外卖来,并且,跟林思阳通了一个电话。
那头,正喧嚷着,林思阳说自己在同事聚会,他可能喝酒了,因此有些亢奋,说: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