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恼,却见肖湛垂下头。忽然间,一声不带半点欢欣的笑从他的脑袋下传出。叶落秋愣了愣,听肖湛唤道:“阿秋。”
“嗯。”
肖湛抬眸看她:“其实我很开心。”
叶落秋微愣,肖湛忽而伸出手,揽过她的肩,将她圈进怀里。叶落秋的脸埋入他的脖颈处,他身上的烟香味夹杂着风雪的寒意瞬间蹿入叶落秋的鼻腔内。叶落秋任由他抱着,没有动,肖湛将下巴抵在她的身上,沉声道:“阿秋,你相信天道轮回吗?”
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叶落秋没说话。肖湛没得到回应,并未恼,而是径自道:“我原是不信这些,但听闻那位也不久于人世,我开始信所谓的善恶到底终有报。阿秋,我以前做了许多的荒唐事,往后我要多做善事——”
叶落秋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位是谁,听到他后半句话,有点反应不过来:“啊?为什么?”
肖湛又笑了声没回答,松开她,扫了眼她身上的衣衫,站起身说道:“赶紧起来吧,穿件素衣随我去一道去吊唁。”
叶落秋见他突然转移话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看肖湛确实不像很难受的样子倒也放下心来。
肖湛走出厢房前,手抵着唇轻咳了一声。
为什么?
因为他怕这世坏事做的太多,下辈子没有福报再遇见她。
叶落秋穿了身素青色的衣衫,草草洗漱一番便随肖湛一道去了灵堂。
这事还是肖湛想的周到,她虽跟墨家无亲无故,但好歹是借住人家家里,又多受照拂,于情于理都该来吊唁的。
等他们到灵堂的时候,才发现灵堂内围了不少人,个个身着锦衣仪表不凡。尤其是站在中间的一名中年男子气质尤其出众,玉冠束发,黑色缎袍着身,周身都透着贵气。
正在劝慰哭断肠的墨老夫人。
肖湛脚步一顿,没再往前走,而是偏头朝外看了眼。
叶落秋顺着肖湛的眼神往外瞧,看到此刻院中,几名身穿便衣的带刀男子,定定在站在风雪里。
肖湛心下会意,再看向中年男子时眼神里染上寒意。那堆人中身穿白色素缟的墨言书也发现了他,脸色一变,旋即又恢复自若的神色,引着墨老夫人与中年男子进里屋。
中年男子摆摆手,望着墨如城的灵位牌叹道:“表兄正值壮年,竟不幸辞世,叫人好不痛心惋惜。昨夜母妃听闻丧报哭晕了过去,父皇亦彻夜难眠,若非身子骨不好,今日也想同我一起来。”他望向墨老夫人,言辞恳切道:“白发人送黑发人实乃世间一痛,但是舅母务必要保重自己的身子,莫要表兄走的不安心呀。”
他又看墨言书:“言书啊,如今你便是墨家的主心骨,可要好好的劝慰舅母与表嫂才是。”
墨言书恭恭敬敬的回道:“言书必定谨记太子殿下的教诲。”
顾永煜颔首,颇有深意的望了眼墨言书一眼,将手按在他的肩头,道:“墨家的兴荣都压在你的肩上了,往后行事可要小心谨慎啊。”
听起来是叮嘱,却又更像警告。
墨言书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却是波澜不惊,低声应道:“是,太子殿下。”
顾永煜对墨言书的反应似是很满意,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这段时间你便好好在家处理表兄的事吧,过些日子再上朝也不碍事。”
墨言书应声,顾永煜又叮嘱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这才同一干人等出了墨府。
廊檐隐蔽一隅,肖湛直勾勾的盯着顾永煜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见才收回眼神,领着叶落秋来至灵堂吊唁。
后来几天,白日里肖湛在灵堂,到了夜里就回青竹苑。叶落秋算准时辰,每天肖湛前脚刚到青竹苑,后脚便能喝上一碗微甜的七宝五味粥,暖胃又裹腹。
怕粥太浓厚对肠胃不好,叶落秋还特特地的熬的稀薄了点。
接连吃了两晚,肖湛沉着脸命令叶落秋以后不许再去后厨。夹杂着风雪的深夜冰凉刺骨,墨家后厨离青竹苑又远,肖湛舍不得叶落秋为了他来回折腾,冻僵了手脚。
既如此,叶落秋也不再坚持,恰巧第二日晚上肖湛也没回青竹苑。
翌日清晨,墨如城出殡。送葬队伍如长龙一般行过京城大道,鹅毛大雪中,仍不不少百姓出街围观。肖湛没有跟去送葬,回到青竹苑倒头就睡。
想来疲乏的紧,这一睡便睡一直睡到申时,是被叶落秋轻轻摇醒的。
趁着肖湛下午补眠,叶落秋偷偷溜到后厨做了好几道家乡菜。这几天肖湛跟墨家子女一道待在灵堂,肯定没吃好,叶落秋将他日渐疲惫的脸色看在眼里,默默的心疼。
故而才冒着被肖湛骂的风险,溜到后厨花了一个多时辰做了这些菜。
惊的墨家后厨的大厨们面面相觑,心道眼前这姑娘的厨艺竟这般了得。
肖湛起床,看到这一桌菜,果不其然就沉下脸。只消他微微颦眉,叶落秋就知道他心里不爽了。她抿着嘴,扯了扯肖湛的衣角,在他开口前讷讷道:“少爷,我吃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