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拒绝。
沈愿看了一眼,然后看向他,“我想要那朵水绒花”
桓璟不知道她为什么想起了这个,不过还是从怀中拿了出来。
沈愿一笑,“果然在你这”
她似乎有些怀念,那时候那般单纯的她。
她的眸光转回了窗外,静静的看着,“韶冬姐姐……有消息了吗”
桓璟静了半晌,缓缓开口,“没有”
说完又补了一句,“尸骨也没有”
沈愿握紧了手中的水绒花,没尸骨也是好事,或许……还活着呢。
转眼大半个月就过去了,八百里加急军报来的那日沈愿还在浣衣局跟淑音嬷嬷学做香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突然做起了这个,或许是因为无聊吧。她尝试联系了无数次博士,了无音讯。
“怎么了”,她抬眸看了一眼慌慌张张从院外跑来的小桂子。
“五王爷,殁了”
沈愿拿针的手一顿,她莫名想到的第一个人竟是顾容。所以她想也未想,放下手中的笸箩朝着淑容宫就奔了过去。
“淑妃娘娘知道此事吗?”
小桂子紧跟在她的身后,上气不接下气,“奴婢也不知道,这不一听说了就跑过来了。”
“不是让你不要称奴婢吗”
“尊卑有别,改不过来了”
沈愿叹息摇头,也顾不得他,提起裙摆步子迈得更大,头上的水绒花在风中一颤一颤的,昭示出她的心急。
沈愿到淑容宫的时候,刚巧撞见顾容从凳子上跌落下去,快移了几步将她抱在怀中。顾容本站在小杌子上在给紫藤剪枝叶,谁知喜鹊突然跑进来给她来了这么一句,顿时脚一软就跌落了下去。
幸好沈愿眼疾手快。
“你……知道了?”
顾容倚着她的肩,强撑着站了起来,本想扯一个微笑给沈愿,可是无论怎么拉动嘴角亦是拉动不出。
她只感觉有些闷闷的,像是喘不过起来。
顾容没有回沈愿的话,她重新站在了杌子上,可连剪花枝的手都是颤抖的,最后实在握不稳落了下去。
“怎么这么不小心”,她勉强的笑了笑,弯下腰要去捡。
“其实,你是喜欢桓昭的是吗?”
顾容蹲了下去,猛地摇头,不,她不喜欢,她对他从来都只是利用。
可眸中滚烫的泪水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她分明不在乎的,可突然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让她很难受,很难受。
沈愿缓缓的蹲下身子,抱住了她,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失控的顾容。在她眼中顾容一直都是从容的,进退有度,即使是想杀她,亦是那般的优雅,干脆利落。无半分这般模样,是否,一直以来,她都是喜欢而不自知。
“是我害死了他”,她的眼中有泪,声音哽咽,却又像是无比清醒,只紧紧的抱住自己,像是在陈述一件再也平凡不过的事情。
“你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吧,或许讲出来了,就不那么难受了”
“故事吗?”,她的目光突然瞟得很悠远,转而凄凉的笑了,“我们哪来的什么故事。”
或许是有,她也从未记过。
很久之后,沈愿听桓璟跟她讲过,他说他去找桓昭那一晚,桓昭将所有事都告诉了他。
他们之间也的确没有什么故事,跟大多人一样稀疏平常,不过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他习惯了仰慕这个与众不同的她,分明是将军府的小姐,却不擅武,而擅文。她很善良,每次去寺庙都会给乞丐带吃食。她有时候会在寺庙呆整整一日,坐在禅房里抄经书,分明她也没什么可赎罪的。她最喜欢的是紫藤花,象征着爱情。她总是那般矛盾,分明爱情与佛法毫不沾边,就像她的喜好和将军府不沾边一样。
沈愿听桓璟跟她说的时候,她几乎能想象到桓昭在述说这些话时的温柔,他从小就默默关注着她,关注着她的喜好,她的一举一动,然后将自己也努力变成那么一个人。
沈愿莫名想起了第一次见桓昭的时候,那种熟悉感铺面而来,一举一动,一礼一行,都像极了一个人,她的太子哥哥,李岵。
桓璟说,小时候的桓昭很皮,与他那时懦弱沉默的性格完全不一。所以才会跟他抢布老虎,才会跟他打架,处处想着吸引先帝的眼球,希望他能多看看他。即使有母爱,他心底亦是始终期待着这个父亲,不想每次去边关时看到的只是父亲对哥哥的笑。只是后来有一天他突然变了,变得知礼守法,温文尔雅。从前他总是爱捉弄顾容,可是从那之后,每每见到她,都是先行一礼,即使被她漠视,他也黯然的藏在心底,然后默默的,变成她喜欢的样子。
以至于后面习惯了,他也再回不去当初的模样了。
小桂子在身后彳亍了半晌,还是忍不住走上了前来在她沈愿身旁低声道:“娘娘,还有件事……”
沈愿见小桂子的声音有些犹豫,看了一眼顾容站了起来。
跟着她便到一旁无人处低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