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绰眼白翻出来:“不一样在哪儿,跟陈樱还不是一样。”
叶真打从心底怕她,暗中扯一扯李谨行,劝他不要再犟,他却只当没感觉:“我知道太后见多不怪,肯定在笑话我自命不凡。只是人各有志,我不觉得有什么能重要过稚玉,太后不相信,姑且看着。”
柳绰懒得跟他争。
李谨行起身告辞时,恰好李明泽和薛采星也过来,殿里顿时热闹。李明泽刚想拉住李谨行,他摆摆手说要走。
柳绰还是懒洋洋的样子,倚在榻上,看到他们两个平安,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现出一丝笑意,听他们描述今早的场景。
退出昭庆殿,叶真长舒一口气,又陪李谨行去延嘉殿看望皇后。皇后就亲切热络许多倍,看到他俩平安,当即又哭又笑,拉住叶真的手转圈看,发现李谨行受伤,急急忙忙叫人去喊医官,一口一个好孩子受苦了。她对李明昌是半分感情都没有,两个儿子都被他折磨,心里痛恨不已,咬牙切齿道他死得太便宜。
在皇后的热情中找到一点平衡,叶真舒服过来,待到午后时分,李谨行该回去养伤,便起身告辞,皇后恋恋不舍,送出很远才停下。
叶真感慨:“幸好还有皇后娘娘在,不然宫里真没意思。”
李谨行赞同:“陛下经常训她慈母多败儿,但也挡不住我们亲近她。”
叶真压低声音泄愤:“依我看,恐怕陛下自己没被母亲疼过,看不惯你们,嫉妒。”
李谨行失笑,复又劝她:“别把太后的话放在心上,她说话一贯尖锐。”
“我知道。”叶真应声,“我很讲道理,太后娘娘虽然不喜欢我,但除了骂两句,也没欺负过。她为人光明磊落,有手段,还飒爽,我不会记恨她。”
“你啊。”李谨行叹息着看她。
两仪殿里,皇帝回来,朝臣一扫颓唐,精神立即振奋。此刻商议完正事,郑国公正绘声绘色描述陈樱叩宫门的壮举。陈樱当天一腔热血,不觉得哪里不妥,现在当着皇帝的面讲出来,倒有些害臊,脸上竭力维持冷淡,颊边不由得泛红。
皇帝颔首忍笑,又是满意又是得意道:“能换阿樱真情流露一次,我这回的险境没有白涉。”
“陛下莫要胡说。”陈樱一本正经道。
接下来的事情,皇帝一件一件处理。李明昌谋逆身死,贬为庶人,追随他的亲信一律问斩。
旁边有人道:“陛下,太子殿下先前承诺,降者不杀。”
“怎么能不杀。”皇帝坚定道,“他不忍心,叫我来,对着亲兄弟也不心软,这时候倒心软了。”
旁人面面相觑。
他的亲信以柳维宗和淑妃为首,淑妃参与得太深,皇帝心下生厌,挥手叫人去赐毒酒。安阳公主虽然也有错,总归是被胁迫,因此罚得轻一些,褫夺封号,回京到荐福寺落发修行,相当于终身监/禁。
晋王府破败,皇帝派人前去支撑,挑选长子继承,对外宣称晋王夫妇二人都是病逝。传出去还是对好鸳鸯,不知段欢在地下会不会气得再死一次。
护驾的众人都有功,升官的升官,升不了的赏金银丝绸。恰好叶真的缺还没补上,蒋瑜调回来继续做大理寺卿,有这一笔大功在,估计会平稳升迁到宰相位上。程著他二哥直接留到京城做官,程著自己则跟皇帝要了一处大宅子。
臣子们陆续进宫,见到一个安全的皇帝,都放下心。等到午后,众臣慢慢退下,之前李明昌假借皇命,在各个重臣家里都设下重兵,此时都一一撤走。陆望太尉差不多在府里困了一个月,陆远急着回家,便先告辞。
最后只剩最亲近的叶弘和陈樱,询问皇帝逃生的细节。
皇帝从头道来,说起在慈恩寺吃完斋,发现身边人不太对,便心生警惕。陈樱眼睛亮晶晶:“原来陛下那日与我争吵,是想支开我。”
这一道误会解开,代价有点大。
叶弘跟着问:“稚玉如何知晓荐福寺有密道的?”
“她歪打正着,在寺里不好好思过,到处乱翻,时间久了翻出入口来,也是她运气好,正巧入口就在最偏僻的观音殿。”皇帝提起她,语气不太好,“亏她机灵,没对外人说过。”
叶弘察觉皇帝不高兴,又问:“陛下怎么了,稚玉做错什么事吗?”
她经常惹皇帝生气,因此叶弘问得随意,皇帝沉默一会儿,最终冷冰冰说:“没什么。”
他闹别扭的样子叶弘见多了,再说过几句话,猜出来,左思右想还是应该劝劝,便开口说:“陛下,这次脱困,多亏太子殿下忠诚冷静,他各项决断,没有什么好苛责的。”
皇帝略微点头,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叶弘诧异,皇帝问得也太直接,就连他这种擅长揣测圣心的人,心里都有点发毛。好在他有主意,侧身问:“阿樱觉得怎么样?”
殿里就他们三人,随意许多,陈樱没反应过来,上扬着嗯一声,皇帝气笑:“我问你呢,你为难阿樱做什么!”
“陛下也知道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