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镇住。西北如果破了,长安就是一块没有任何防护的肥肉,谁都能来分一口。”
徐兰不解:“长安有十几万守兵啊。”
“十几万根本不够。”叶真摇头,“长安城是全天下最大的一座城,只城内就足有一百多万居民。一旦作战,战线长,地势平,守兵调动和粮草供应极为艰难。你别看突厥、回纥、吐蕃现在都乖,只要长安有变,他们必将群起攻之,到时候国破家亡,生灵涂炭。”
她凝神望向空中:“何况长安是国都,殿下在那里,绝对不可以出事。”
徐兰口唇张开出气,半晌说不出阻止的话。
肃州城是个小城,郡守看到贺兰慎带来太子手书亲印的文书时,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发懵行礼道:“不知叶姑娘有什么需要?”
莫说是太子的人,单说她是敦煌徐家的宝贝,郡守也愿意给她行个方便。只是叶真要做的不是一般事情,她把经过与郡守大略讲一遍,最后说:“我有两个请求,第一,希望郡守派兵与我一同去捉人,我与他已约好在一处府邸见面。第二,拜托郡守写一份奏报送回长安禀报。”
对于郡守来说,这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万一不成,也有太子和叶真在前面顶着,他略一思量,便应下。
苏棠有了在扬州的经验,这次决定寸步不离守着她。
叶真自认这次风险不大,约在中午饭时,府邸周围由禁军和郡守派的人悄悄围起来,等她脱身出门,示意暗号,再进去捉人。
天公不作美,这天从前一夜开始降雪,大雪纷飞,不多时白茫茫一片。早知西北苦寒,却不知苦到这种地步,不过九月中,居然就落雪。
叶真做好许多层准备,连赴宴的路上都在设想可能发生的危险。没想到这一趟非常顺利,她在府里旁敲侧击,把一应情况全问出来,证明确实是这家吐谷浑人暗害郡主。
他们本打算以此要挟薛卫公,不想薛卫公压根不与他们谈判,直接派人斩杀。他们小心翼翼藏起毒药流窜,等风头过去,才大着胆子到肃州来,不想就因为贪财送命。
把人拿下交给肃州郡守,剩下的事不归叶真管,她赶紧带着自己的人继续走,还是尽快到敦煌比较保险。
雪天路难走,积雪有一掌深,出城之后,叶真换乘马车,徐兰和她坐在车里,后面拉着几车行李,其余人分散在车周围骑马。行到山上,周围山高林深,人迹罕至,速度降下许多,车队摇摇晃晃走一会儿,竟停下来,叶真听到外面有絮絮交谈声。
她撩开帘子问:“怎么了?”
苏棠在马上侧身,露出前方跪着的一个人影:“她说有要事找姑娘。”
雪影绰绰,叶真眯起眼睛仔细看,认出是前两天救下的舞女阿玉。她跪在雪中,脸颊冻得通红,抬眸对上叶真眼神。
“你有什么事?不妨站起来说吧。”
阿玉岿然不动,冻得发抖,颤声道:“叶姑娘远道而来,可还好?”
叶真面上不动,平常问:“你认识我?”
“自然认识,太子殿下整日念叨姑娘的名字,东宫藏着你的画像,我虽然没亲眼见过姑娘,但相貌已深深刻进脑中。”阿玉诚恳说罢,不止叶真,贺兰慎也诧异看过去。
“你是东宫的人?”叶真一面问,一面仔细回想。
宫中女子轻易近不了李谨行的身,东宫对宫人管制严格,只准在外殿服侍,寝殿留的都是内侍,只有叶真留宿时,才会调几个宫人进来。东宫占了内宫三分之一的面积,宫人很多,加之叶真记性不好,因此不记得也正常。
阿玉从身上摸出一个紫色锦囊,双手呈上:“姑娘请看,这是殿下给我的。”
苏棠接过来,翻开检查,里面什么也没有,才递给叶真。叶真接过来,锦囊上用金线绣着祥云龙纹。龙有很多种,这种龙纹是东宫喜欢用的,叶真大略看看,心中半信半疑。
信是因为这个锦囊是真的,她认得出。疑是因为这个东西不算珍贵,东宫各处都可看到。哪怕现在去太师府找,也能划拉出百八十件带这种龙纹的东西,别的不说,李谨行送她鲜果肉食用的盘盏,个个雕龙,叶真不敢拿出来用,摞在厨房堆了一桌子。
她凝眸思索:“你为什么不在东宫,在这个地方?”
阿玉道:“殿下派我秘密过来,打探一点情况,我已打探得差不多,预备回长安禀报。”
“哦?我怎么没听殿下说过。”叶真更觉得稀奇,车里徐兰好奇,挤过来挨着叶真听,叶真偏头,随手敲她额头一下。
阿玉显出一点怯色,左右看看,似乎想让其他人退下。叶真安慰道:“都是自己人,你但说无妨。”
她迟疑吐出几口白气,低头道:“殿下说,姑娘若是看到我的模样,会不开心。”
叶真愣住,顿一下,稳住心神问:“你这名字也是殿下取的?”
阿玉点头:“正是,我本来是长安的舞伎,殿下替我赎身赐名,叫我帮他做事。”
她说得没错,叶真确实心里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