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至于孙前,我们留着一点怀疑,把他的信送出去。今年的打算是与西突厥那边决战,如果这边能不开战,当然是最好的,你做了一件好事。”
她听出一点话音,不安地问:“等打败西突厥,还是要出征西扈吗?”
李谨行盯着她:“你真的把自己当成西扈公主了?”
“不是,只是林珠姐姐舍命救过我,我心里……”她说到一半停住,李谨行不太高兴,虽然面上还是一贯的清淡样子,但眼神不好,她改口道,“殿下的决定肯定是从全局考虑,我们征战常胜不败,经验丰足,想必没有问题。再者我也不是武官,我随便胡说,都听殿下的。”
李谨行伸手掐住她耳朵尖,语气里带几分恨意:“她来长安是准备做什么,她救你又有几分真心,你怎么会不懂?”
叶真挣脱开来,捂着耳朵委屈地争辩:“你不要这样说她。”
☆、第 91 章
林珠救过她两次,虽然身上背着国仇家恨,但在缥缈雪海里,林珠对她是真心的好。叶真没办法说,说出来李谨行也不会信,因此喊出这一句后,她再没有解释。
马车里沉默一会儿,李谨行心寒道:“只要是你姐姐就都是好人,林珠是好人,段欢是好人,陆瑶也是……”
叶真眉头皱起:“你说我姐姐做什么。”
“不光她们,薛采星和徐兰都是好人,你都要维护,只有我不是。”
叶真懵了,他好像忽然赌气一般,冷冷转向另一边,不再理她。她愣住半天,心里琢磨着,靠近李谨行,声音娇娇柔柔说:“殿下不要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殿下是要做君主的人,不能简单用好坏来评判。我对旁人是喜欢,对殿下可是崇拜。”
李谨行仍不理她,她抱住他胳膊,轻轻晃着说:“我知道,殿下也是担心我被人欺负,对不对?”
她继续安抚:“要不是林珠姐姐救我,我现在可没命来见殿下。我只是觉得心里过不去,没有要反对。殿下,伤心都不让我伤心吗?”
她一面说,一面故技重施,抱起李谨行的手按在心上,刻意向下压到胸口处,眼睛亮晶晶望着他。
他抽回手,质问道:“每次都只会一招美人计?”
她笑眯眯说:“那也是殿下吃这招啊,殿下要是不理我,我就没办法了。”
“我看你真是狐狸成精。”李谨行训她一句,气也生不下去了。
叶真趁机再抱住他胳膊,紧紧挨蹭着讨好。他捏着叶真脸颊抬起来:“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
“孙鸿呈的上元节礼单里,有一项说公主要献舞。”李谨行打量她,“你会跳吗,还是提前演练一遍吧。”
“哎呀,我忘记这回事了。”叶真立马坐起,“我学了两个月,糟了糟了,我不会跳舞。”
本朝舞乐兴盛,贵族中没有不会跳舞的,但平时饮宴跳的一点软舞,与林珠要献的一整套舞比起来,根本没法看。
她忧心忡忡:“我再练一练。”
李谨行点头:“是要练,正好他把衣裙送进来了,你换上试一试。”
叶真壮士扼腕一般痛惜答应。
回到东宫,李谨行先去崇仁殿找一本奏章,叫叶真在承恩殿等他。没过多久,他刚写好盖完印,内侍进门通报,说叶真来找他。
叶真脸颊红扑扑,揪着外袍的领口进来。这件外袍又宽又大,把她整个裹起来,李谨行倚着椅背问:“你穿这样怎么跳?”
“我穿他送的衣服也没法跳。”叶真一脸为难,“殿下你看了吗,他肯定在整我。”
“怎么?”李谨行饶有兴致。
她紧紧抱着外袍,四下看看周围内侍。李谨行挥手遣退他们,末尾一个还贴心关上门。
叶真不情不愿扯开外袍,现出一件轻纱衣,里面掩着绣金线的红衣,颈间一套七宝璎珞,上衣极短,贴着身形的饱满曲线,下摆坠着纯金的短缨穗,露出一段纤腰,走起来金穗款摆,更显得腰身玲珑有致。下身的裙子用金线绣着莲瓣与凤纹,鞋尖顶着珍珠。
李谨行不动声色,把她从头到脚看一遍,命令道:“把外袍脱了。”
她打颤撒娇:“好冷。”
“烧着地龙,不冷。”李谨行哄她,“还是我帮你脱?”
“不用不用……”叶真飞速脱掉,扔到一边。
露出纱衣里白嫩身躯,她手腕各套了一叠手镯,动起来李谨行才发现,最让她难堪的是,手镯与脚镯上都缀了铃铛,稍有动作便叮当脆响。
他镇定说:“你跳吧。”
叶真哼声推辞:“没有音乐,怎么跳。”
“好办。”李谨行起身,唤人拿一把琵琶过来。
他们家祖传的能歌善舞,兴致来了,宴臣子时都会展示一把。叶真一时忘了这点,弹琵琶对他来说跟写字一样简单。
琵琶横到他手里,他拨两下问:“什么曲什么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