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序平静地说道:“我已经下定决心了。这方法确实有些特别,但并非难事。抱歉,侯爷,我之前说这蛊无解,其实也只是为了避免与她有接触罢了,是我的私心作祟。希望此时告知,为时不晚。”
宋语山忽然想起之前傅沉为了强行保持清醒吐血晕厥之事,不由得心里一沉,没有说话。
傅沉忙道:“先生言重了,是我该道谢的。”
宋序摆手,说道:“我告诉你们如何寻她,你们择日便出发吧。”
“爹,你不和我们一同去?”宋语山问道。
宋序默然摇头,茶盏端至眼前,却仿佛在摇曳的茶水波光之中,再次瞥见那个留在他记忆之中的最后的场面。
女子抽出发簪,将整齐的发髻散开,随手将那簪子仍在宋序脚下,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他被愤怒冲昏了头,朝着那背影喊道:“你今天若是踏出这扇门,就别再回来!从此我便当做你死了!”
“好啊,”她冷笑一声,一只脚迈出了门槛,侧过头来,脸颊上还有残留的泪痕,声音却无比冷硬,道:“那我现在便是个死人了。”
随后毫不犹豫地走出门去。
宋序盯着她远去的身影,心如刀割,下意识地向前追了几步,却不知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硬生生停下,一拳将门框砸出一个缺口。
那天,他倚着门,从傍晚站到了天明,却终究没有等回那个人。
而他手上的伤口鲜血淋漓,落了一地。
第54章 五十四 喜忧
“我先告诉你们如何寻她吧。语山,你过来。”宋序道。
宋语山乖巧起身来到宋序面前,却见宋序拿出一把短刀,在手中翻了一圈,放在灯火上烤了一下,然后对宋语山说道:“手伸过来。”
宋语山见状连连后退,更是将手踹进了腋下 ,缩成了一只怂巴巴的小动物,惊慌道:“爹,这是做什么?你要给我放血吗?”
她怕疼,见着这种尖尖的兵器便头皮发麻,更别说这尖的一端还是朝着自己的。于是可怜兮兮的目光看向傅沉。
“先生这是为何?”傅沉护着她说道。
宋序将自己女儿抓过来,说道:“只是划个小口子罢了。”
于是手起刀落,两个年轻人还未反应过来,宋语山的食指上便多了道口子,好在伤口细小也不深,只流了两滴血出来。
宋语山皱了下眉,宋序刀快,她没有感觉到疼,和被针刺了一下差不多。
然而等这两滴血落在桌子上,竟然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着一般,延伸成了长约三寸的血线。宋语山和傅沉都惊疑地看着宛如活物的血液,宋语山低声说道:“我的血这么厉害吗?还会自己动的?”
宋序看了一会儿,见血线凝固不再移动,才说道:“看血线方才延伸的方向,须向西南方大约□□百公里,这个位置是……”
“渝州。”傅沉说道。
“嗯,”宋序说道:“等你们到了渝州,再用同样的方法,血线会给你们指明方向,血线越长,距离越远;越短,则距离越近。等血液凝固不动时,便是找对地方了,到时在当地打听即可。你娘姓冷,名清浊。”
傅沉问道:“必须是语山的血?”
宋序道:“是的。不用太多,一滴即可。”
傅沉听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宋语山,而她则欲哭无泪,看来这一路上,她要被划无数道口子了。
“那能否一次多取些,留着备用?”傅沉又问。
“不可。”
宋序打断了宋语山的期待。
“这是为什么呀?我的血有什么特别的?还是因为我和娘血脉相连?”
宋序道:“有这个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是,你身体里,也有一只蛊。我没告诉过你,这是你出生时便有的”
“啊?”宋语山大惊。
“这是冷家的秘术,代代相传。你也不必懂太多,这蛊对你有益无害,亲人之间还可互相寻觅。所以我才任由它留在你身上。”
宋语山将手指含在口中,说道:“原来找我娘这么简单啊……可这个事情,我之前怎么都没发现呢?对了,我小时候也受过伤流过血的,怎么都没有反应?”
宋序解释道:“十指连心,必须是手指尖上的血,才有此效果。”
宋语山沉浸在自己独特的血液之中,然而傅沉所思所想却更为实际,他再次问道:“先生,您方才说这蛊有益无害,也就是说还有别的影响了?”
“影响不大,只不过是让她的生长发育较常人慢一些罢了,因此青春年华也会保持得长久一些,我曾见过她们族中一位年近五十的长辈,看上去仍是二三十的容貌。”
“发育也会慢一些?”宋语山脱口而出,道:“原来如此……”
这便能解释她为何总比同龄人矮小、又十七岁才来初潮。
宋语山无意识地瞟见傅沉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静静地看着她笑,宋语山忽然有些羞恼,在桌子下面轻踹了他一下,用口型说道;“不准乱想!”
傅沉摊了摊手,一副无辜的样子。
几人又商量了片刻,渝州终归路途遥远,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