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并不是因为身上的淤伤,是她挨打后的第二天,非常倒霉的来月经了,经期身体虚弱将疼痛放大,她忍受不住,趁着白天祁弘杉上班,偷偷溜出去,特意跑到很远的药店买的药。
没想到……那么巧。
更没想到,他得知此事后,把它扣成死结搁在了心里,搁了这么多年。
“你恨我吗?”靳哲阳哽着喉咙问。
“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她吸吸鼻子,觉得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归根结底,那件事演化到如此的地步,是她处理方式偏激,如果她能像祁雨晴一样,说软话,撒个娇,再不济撒个谎圆滑一点,而不是选择跟祁弘杉僵持着激化矛盾,祁弘杉可能不至于动手。
虽然没释怀,但她觉得,这不应该成为,也不应该是靳哲阳的心理负担,所以她尽量云淡风轻一点。
“主要是我和我爸拌嘴,惹他生气了。”
她在劝解他。
靳哲阳听着,心口酸软,沉默半响,缓缓叹口气,伸胳膊,突然用手掌扣住祁之乐的后脖颈,用力把人往身边带了带。
他很用力地看着她的眼睛,手慢慢上移,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耳后。
祁之乐一怔。
那里有一个长条形的疤痕。
她今天扎着马尾,没有头发盖着,非常明显。
他观察的仔细。
善意的谎言不攻自破。
靳哲阳的体温四季都高,手心的热度一下一下烫着祁之乐的皮肤,她四肢僵硬,起先没敢动,慢半拍察觉这个姿势太暧昧,他们此刻又站在学校的教学楼前,虽然周六来学习的学生寥寥无几,但不是没有,太影响校风校纪,她侧头,微微挣开。
靳哲阳也颇为自觉地抽回了手,然后把手插.进裤兜,耸耸肩,故作轻松地问:“你回洛阳,没有一点的原因是因为我吗?”
祁之乐目光缓缓下落,她牙齿搓着唇角的软肉,没回答。
静默地站了一会儿,靳哲阳再次伸出手,指腹捏了捏她的耳垂,转身走了。
第20章
祁之乐开车回到家,没胃口吃午饭。
洗了澡,裹着浴巾坐床上发呆。
很累,有剧烈运动后的肌肉酸软,也有心里的意态消沉。
她不想再去想靳哲阳,更不愿意思考如何面对今天谈话后的局面——明明她的本意是劝他打开心结,另找下家,可说着说着,心里话藏不住了,相互之间彼此挂念的窗户纸捅破,那些压抑着的情感外流,没把他们推远,反而拉近了距离。
一种掌控不了任何事情包括自己的人生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她蒙着被子装鸵鸟,躺着躺着,打着盹睡着了。
再醒来,太阳偏西,光影暗淡。
石雅心打来电话,提醒她该出发了。
祁之乐迷瞪片刻,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到卫生间洗把脸,化了个淡妆,没精心打扮,反正她又不是主角,随便套了条牛仔裤,上身着浅蓝色的衬衫,简简单单。
先开车回家和石雅心汇合,随后一同赶往婚礼现场。
路上,石雅心掏手机给她看了张男生的照片。
“前天跟你朱阿姨喝茶,茶桌上见到了她外甥,刚硕士毕业,从澳大利亚回国,年龄跟你一样大,聊了两句,言谈举止都极有分寸,特别优秀,我觉得跟你蛮合适的。”
男生长相规整,一副黑色的边框眼镜衬得人很有学识。
“你觉得怎么样?”石雅心问。
“挺好的。”祁之乐笑了一下。
“他学的金融,搞证券,工作地点在上海,以后也打算在上海定居,万一你俩要是成了,估计你得跟过去。”
祁之乐没吭声。
石雅心说:“现在八字没一撇呢,先接触看看吧,以后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呗。”
祁之乐嗯了声。
……
新人的婚礼仪式中午其实已经举行过了,只邀请了近亲和朋友参加,晚上主要是宴请宾客,新娘新郎双方的家庭都经商,十分注重商业伙伴之间的人情往来。
所以,在富丽堂皇的酒店门口,祁之乐看到,新娘新郎的父母分别站在两人身侧,一边迎接着各自的合作伙伴,一边偷摸着给新人科普,这位老板身价多少、家属是谁、人品怎么样、与他们有什么样的工作往来、以后可以有什么合作机会。
新人端着酒杯陪笑,“叔叔”“伯伯”地喊着。
石雅心领着祁之乐跟他们寒暄了两句,拍了合照,拉着她进了宴会厅。
宴会厅很大,布置奢华,四面墙镶嵌着石刻壁雕,辉煌壮观。
祁弘杉早她们到,西装革履地站在牡丹花开的雕刻前正和人攀谈。
石雅心前去打招呼,祁之乐冲祁弘杉叫了声“爸”,祁弘杉点点头,说“来了”,然后指着各位叔伯,又说“认认人”。
祁之乐随即领了跟那对新人一样的任务,保持礼貌的微笑,向于她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