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
淮初之看着那女子的容颜一怔,这分明就是闻溪卧房内那个画像上的女子。虽她双眸紧闭,且在冰棺内令人看不真切,但就凭她那与宓儿极为相似的脸庞,自己也是不会认错的。
“楼主很好奇?”闻溪不知何时已把目光从棺内女子的面上收回,看向了淮初之。
“这位可是你所说的亡妻?”淮初之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口。
幽荧虽可以帮活人恢复记忆,但却无法将死人复活。闻溪的妻子分明已经故去许久,就算能倚靠符禺山的条草保持不腐容颜,但又谈何恢复记忆?
“爱妻是故去了许久…”闻溪似看穿了淮初之的想法一般,淡淡一笑,“我原先以为我永远失去了她,所以才用条草中那百年而生、难以寻到的异种为她保持了生前的容貌。但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一直都陪伴于我的身侧,只是魂魄沉睡,变为了宓儿而已…”
“你是说宓儿就是你的亡妻?”淮初之有些讶异。
“爱妻名唤宁宓,本体为符禺山草木之灵。”提到妻子的时候,闻溪的脸上浮出了浅浅的笑意,令淮初之恍惚间又看到了他看着宓儿时宠溺的眼神。
“原来如此…”她暗自喃喃。
“我本想将先前的记忆当作她今年的生辰礼物送给她,没想到祁严那家伙竟和宓儿胡说,令她胡思乱想。”闻溪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但随即便转为柔和的神情,“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毕竟宓儿很快就会真正的回到我身边。”
“真好…”淮初之看着冰棺中宁宓沉静安详的脸庞,轻声一笑。
是啊,真好…
很快闻溪就能与爱妻再次琴瑟和鸣,而她也离复活伏商又进了一步。
从禁地回来的路上,应玄一反常态快步地走在了淮初之的身侧。
“你不必劝我。”似是猜到了他的所想一般,淮初之还未等他开口便将他想说的话堵了回去。
“这已经不是失去幽荧相护的问题了…”应玄想到闻溪昨日与他说的话,心底更加不安,语速也加快了许多。
淮初之无言转向他。
她第一次在应玄那双风情万千却总是沉静的凤眸中,看到了一丝慌乱。
“幽荧或许可以借,但条草取不得。”应玄皱了皱眉,又接了一句。
“笑话。若我不取条草,又为何要借幽荧?”淮初之有些厌烦于他的欲言又止,语气中添了几分不耐。
“我以为阿初是个聪明人,能猜到明明闻溪已经如此宠爱宓儿,为何她还是如此介怀一个逝去已久的人。你要知道这绝不仅仅是因为她以为自己是个替代品,更是因为闻溪为那人付出了太多常人无法想像的事情,且都是她的亲眼所见!”
虽应玄偶尔会调笑于她,也偶尔会露出或失落或坚定的神情,但却从未如此失态过。他这态度着实让淮初之愣上了半刻,也未缓过神来。
但许久后应玄却再无言语,只是一向清亮的眸中覆上了一层阴翳。
或许是因为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又或是心中还是惦念着伏商之事,淮初之无心思索应玄这番话的含义,便匆匆跟闻溪进了房,留应玄一人在门外凝望着她的背影。
淮初之面对着宁宓的画像坐下,将幽荧置于手中,挑眉看向闻溪。
闻溪浅浅一笑,自虚空中幻化出一棵草来。
那颗草与葵菜极像,上面长着五颗黄色的果实,那五颗果实几乎一模一样,无一例外都像极了婴儿的舌头。
果然与聚萤楼藏书中所写的无异。
淮初之放心的接过了条草,对着闻溪浅浅一笑道:“明日我就助你帮宓儿恢复记忆。”
“楼主…”闻溪见她欣喜的模样,微乎其微地拢起了眉,“关于这条草,我还有一事要与你说…”
淮初之走出闻溪的屋子时步履有些沉重,她终于明白了应玄刚刚为何会如此失态,也明白了宓儿对她的欲言又止意欲为何。
原来一般的条草只有使人不惑之效,但不知从何时开始符禺山长出了异种条草。异种条草一株生五果,百年难得一见。但其所结的五果虽长得一模一样,却只有一颗能使人尸身不腐。至于其他四颗,都是能使人生不如死的毒药,且每一株果实的药性皆不相同。换句话说,就是你根本就不知道服下另外四颗条草之实,面对的将会是什么。
若想要试出哪一颗条草之实能使人尸身不腐,就只有一个方法。
——身怀灵力之人以身试毒。
将条草果实含于口中,若某一颗能令周身灵力聚拢,那它便能使人尸身不腐。
原来应玄怕的是这个,他怕她以身试毒,怕她生不如死。
但是这又如何呢?
她连死都不怕,皮肉伤痛又有何惧?
“初之姐姐!”自淮初之从闻溪房内走出后,宓儿就焦急地迎了上来。她现在脑海中还清楚的记得自己七岁那年,闻溪以身试毒的场景。
那时的符禺山,她所住的地方,失了草木的清香,日复一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