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早饭,正和冯神医在前院大厅里说话,见她来了,吩咐下人套上马车,一起出门。
马车骨碌碌的在路上走,安王爷沉默片刻,出声道:“莞儿,承儿如今在救他那家的豆腐铺子里帮忙,那户人家里,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儿。”
季云菀还没明白他话里是什么意思,马车就停了下来,冯冀在外面道:“王爷,到了。”
“总之,你要记得,他是失忆了才如此,承儿心中,始终是有你的。”安王爷面色肃穆,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季云菀听的一头雾水,楞楞跟在后面下了马车。他们停在一家小铺子前面,铺子门口摆着卖豆腐的摊子,见他们来了,一个三十来岁面容清瘦的中年男子忙迎了出来。
“王爷。”中年男子躬身行礼。
安王爷问道:“承儿呢?”
“……在里面。”外面刮着刺骨的寒风,中年男子额上却渗出了冷汗,战战兢兢欲哭无泪道:“世子一定要在里面帮忙,我拦不住……”
安王爷没说什么,只道:“带我们进去吧。”
中年男子忙领他们进门,经过前面的厅堂,到了后面的豆腐房。
豆腐房里,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在转动石磨,房里还有一个妇人和一个十五六岁模样,长相清秀的少女在忙碌。见他们进来,妇人忙伸手擦了擦围裙起身,那个少女警惕的看着他们,目光落到季云菀的身上。
“承儿。”安王爷对着祁承唤了一声。
祁承停下动作,转过身来。
季云菀看着祁承,不由自主的上前,目光盈盈泛着泪光。两个月没见,他消瘦了许多,脸上的轮廓变得锋利,额角多了一道浅浅的伤疤。
“承儿,这是莞儿,你的夫人。”安王爷在一旁道。
季云菀就见祁承朝自己看过来,那目光陌生至极,虽然早已有预料,也做好了准备,但还是让她心中一痛。
她闭了闭眼,平复了一下情绪,转头对冯神医道:“还请你给世子瞧瞧。”
说完,她朝祁承走过去,在面前停下,微微笑道:“这是冯神医,当初你和我一起从林州请回京城的,母妃的病便是他治好的,让他给你瞧瞧。”
说完,温声问他,“你如今住在哪儿?”
一旁的中年男子忙道:“就住在后院,我引你们过去。”说着在前面带路。
“走吧。”季云菀又是朝祁承一笑,眼睛弯弯,笑意盈盈看他。
祁承低头看着她,脚步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动,旁边的少女突然出声,“阿承哥!”
……阿承哥?季云菀一愣,就见少女跑到祁承身边,一双眸子警惕的看她,“我陪你一起去。”
“巧儿!”一旁的妇人急了,忙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瞪了她一眼,斥声道:“这是贵人一家的事,你捣什么乱!”
“娘!”胡巧儿气的跺脚。
妇人于氏拉着女儿不松手,朝季云菀讪笑道:“小姑娘家家,您别见怪。给世子治伤要紧,您快和世子去屋里吧。”
看着祁承,看着少女,想起下马车之前安王爷说的话,季云菀心中波涛汹涌,一颗心往下沉。
后院左边的偏房里,冯神医给祁承把完脉,又检查了一下伤处,神色凝重地摇头,“不妙,实在不妙,世子两次受伤,都是在同一处。”
安王爷皱眉,忧虑地问道:“如何不妙?承儿可还能恢复记忆?”
冯神医道:“如果伤的不是同一处,只需要每日施针,快则半个月,慢则一两个月,让淤血散去,就能恢复记忆。可如今世子两次伤的是同一个地方,施针恐会不准,对大脑产生损伤,只能任由淤血自己散去。至于何时能散,快则半个月,慢可能就要一辈子了。”
看着祁承陌生的目光,季云菀眼中酸涩,问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还有就是我之前从京城来的时候说的,亲近之人多和他说说话,兴许能让他早些想起来。”冯神医顿了顿,“虽然不知道顶不顶用,但也聊胜于无了。”
“那世子随我们回京城将养吧,母妃很担心你,一直在盼着你回去。”季云菀隐去眼中的哀伤,看着祁承道。
祁承和她对视,喉头动了动,刚要开口说话,被她娘强硬拽在门口的胡巧儿急了,忙打断他道:“阿承哥,你答应过我现在不会离开的。”
祁承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松动,回过头对季云菀道:“我现在还不能离开。”
季云菀心中一凉,她勉力笑了笑,又道:“那便去随我们一起住吧,也好能方便照顾你。”
祁承又看了胡巧儿一眼,转回头看着她,缓缓摇头,“不用了,我已经在这里住习惯了,去随你们一起住,会不习惯。”
季云菀的心彻底凉透了,她瞧着胡巧儿脸上欢喜的神情,扶住旁边的春桃,哑声道:“走吧。”
出来上了马车,看见她小脸苍白,眼神仓惶,安王爷担心道:“菀儿,你没事吧?”
季云菀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