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俯下腰轻声问道:“怎么了?是口渴了还是想起夜?”
“口渴了。”季云菀躺在被子里,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朦胧。
“我去给你端茶。”祁承走回桌边,摸了摸桌上的茶壶,是凉的,他提着茶壶出门,过了会儿,才重新提着茶壶进来。
“有点烫,你慢点喝。”他坐到炕上,扶季云菀起身,倒了杯茶然后吹了吹茶面,才递给她,仔细叮嘱一声。
季云菀喝完茶,他又接过茶杯放到一旁,扶她重新躺下,给她掖了掖被角,说道:“睡吧。”然后转身要重新回去桌子边,刚走了一步,却发现他的手掌被一只绵软光滑的小手给拉住了。
“你要在桌边坐一整晚么?”季云菀拉着他的手摇了摇,轻声道:“上来一起睡吧。”
祁承喉头动了动,吹灭了烛灯,脱掉外袍小心翼翼上了炕,刚掀开被角躺进去,一具温软带着馨香的身子就依偎进了他的怀里。
他一动不敢动,僵硬了好一会儿,听见怀里人呼吸渐稳,才放松下来,手臂悄悄动了动,圈住了怀里人的腰。
翌日一早,祁承是被下巴上的搔痒弄醒的。他睁开眼,就看见两根细长白皙的手指在他下巴上胡乱的挠,微微低头,正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秋水盈盈的眸子。
两人贴得很近,他能感觉到她柔软的胸口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睡了一夜,两人衣衫都有些凌乱,低头就能瞧见她莹白修长的脖颈和圆润的肩头从中衣露了出来。
他抬头,扯过被子给她盖严实,又往炕沿边移了移,分开了一些两人的距离,才轻咳一声问道:“你醒了?”
“一早便醒了,你可真能睡,看看都什么时辰了。”季云菀伸手掰着他的脸去看案桌上的沙漏,都快巳时了。
暖玉温香在怀,他昨晚心猿意马良久才睡。一看都已经这么晚了,忙要掀开被子起身,“你饿了吧?我让人送早饭进来。”
“还不饿。”季云菀拉住他,不让他起身,又靠到他胸前,慵懒道:“再躺一会儿,我现在还不想起来。”
祁承只好又陪着她躺在炕上,过了会儿,伸手轻拍她的肩膀,“起来吧,你还没用早饭。”说完,就不容抗拒的扶她坐起,自己先下了炕穿好衣袍,又帮她穿好衣裳,然后开门出去吩咐下人送热水和早饭进屋。
早饭是小米南瓜甜粥和热腾腾的小笼包,还有豆沙卷以及芙蓉饼。春桃和春枝端着托盘出去,前院的小丫鬟过来道:“春桃姐姐,春枝姐姐,豆腐铺子的胡叔一家人来了,说是求见世子和夫人。”
“他们来做什么?”春枝拧眉,胡叔两夫妻是老实人,可他们那个女儿,实在不招人待见。
“让他们在前院等着,世子和夫人在用早饭呢,不能打扰。”春桃抬了抬眼皮,淡淡吩咐道。
“是。”小丫鬟领命退了出去。
等到屋里两人慢条斯理的用完早饭,春桃才禀告道:“夫人,世子,胡叔一家人来了,要见夫人和世子。”
季云菀眉梢微动,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说道:“请他们进来吧。”
春桃让人把他们带到了后院的厅堂,季云菀和祁承已经在了,见他们来了,让人上茶。
“胡叔,婶子,你们今日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季云菀吃了口茶,笑着问道。
胡叔和于氏对视一眼,想着来的目的,搓着手十分窘迫。
见他们窘迫的模样,胡巧儿又一直在旁边低着头不吭声,季云菀顿了顿,又笑着道:“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需要帮忙?如果是的话,尽管直说,我们能帮得上的,一定帮。”
越听季云菀语气温柔的对他们说话,胡叔便越觉是羞愧,他看一眼旁边闷不吭声的女儿,拉起她,大巴掌拍在她的身上,羞愧难当道:“夫人,你不用对我们这么好,我们对不起你,养了这么个不自爱祸害人的女儿!”
胡巧儿咬着嘴唇任由她爹打骂,面色苍白,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胡叔下的手重,一巴掌一巴掌拍的胡巧儿都快要站立不住,于氏心疼女儿,扑过去把女儿护在身后,抹着眼泪喊道:“当家的,别打闺女了,闺女刚损了身子,你是想要闺女一尸两命不成。”
看着面前的一家人又是打又是骂又是哭,吵吵闹闹成了一团,季云菀蹙眉,祁承也皱起眉头,沉声道:“胡叔,婶子,到底何事?什么叫一尸两命,巧儿怎么了?”
胡叔摸了把脸,蹲到地上,不说话,只沉重的唉声叹气。
祁承皱眉看向于氏,于氏拉着女儿突然跪到季云菀面前,抽抽搭搭哀求道:“夫人,都是我家巧儿不好,是我家巧儿的错,可她现在已经有了身孕,你就行行好,别责怪她,让世子留下她吧。”
季云菀眼神一动,从他们的话里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他们来所为何事,她轻抚小腹,深吸了口气,面色平静地问:“婶子的意思,胡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世子的?”
祁承猛地一惊,转过头去看季云菀,条件反射就否认,“不可能,我从未碰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