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土地的事情都扛在自己一个人肩膀上,那我是没办法不担心的。”
可近距离望着他深情又带着疲惫的目光,她又再狠不下心说什么威胁的话,只软下语气道:“时至今日,你还是这般讨厌,嘴里说着疼我护我,可却什么都不告诉我。你想把我装进心里,就得先让我能走得进去。”
鸣幽好像忽然被什么东西击中,有些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良久,方未晚见他几次欲言又止,复又说道:“我知道,你又想拿出那一套什么我不想让你承受太多,不想让你太有压力,不想让你不快乐。如果是这样,那你一开始就不要告诉我我便是凝绝,不要拿我当作凝绝。若你觉得我不成,大可以就直接把我当成个一事无成的花瓶,养在你这深宫里。”
鸣幽被她的说法刺痛,连忙否认:“未晚,你知道不是这样的。”
“我也没有贬低自己的意思。”方未晚叹了口气,低头望着自己的指间,情绪更加低沉:“我在十方山的时候,一丁点鬼术也使不出了。体内的力量好像被锁住了,没有了。是啊,我不能陪你上阵杀敌,说是鬼王,却连刀疤、鬼爪甚至花瑾她们还不如。可是也没废物到这种程度吧。至少帮你分担一点心理压力,而不是让你小心翼翼地生怕我不开心,给你增加心理负担强吧?”
方未晚踮起脚尖,紧紧环住他的脖颈:“鸣幽,你不要这么自私好不好,至少也要给我一点被需求感。至少也要让我为你做点什么。爱别人是多幸福的事儿,你不能只顾着自己高兴。”
话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已经软得像空中漂浮的云,让鸣幽一颗坚韧了许久的心就要化掉了。
方未晚只感觉怀里的这个一直坚强、可靠的肩膀渐渐放松了下来,将重量分了一些压在了她肩上。
“未晚,对你,我从未小心翼翼过。”他的声音如同漆黑潮湿的夜,无声无息地浸湿了她的心:“你不知我每次见你,心里有多欢喜。你不必与我说什么,更不必刻意窝在我胸膛与我撒娇。只远远穿过人群投来一个眼神,便够我欢喜很久。所以对你,我只知全力以赴,却不会小心翼翼。只——”
话音未落,半空中忽然迸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似爆炸一般的天光照亮了整个冥都。
刀疤破门而入:“王上,恶鬼杀来了。并且……他们的身体好似无坚不摧。”
☆、鬼王大人遭背叛
“召集所有人马,抵御外敌。”鸣幽猛然间眉峰凛冽, 放开方未晚的手转头要走。可未走出两步, 又迟疑地回过头来。
就这一瞬间,不知什么东西剧烈地撞击在了冥都的土地上。像地龙翻身一般,整个冥都被撞偏了许多。在屋内陈设剧烈摇晃了片刻后, 所有的东西都开始往一个方向倾斜。爆炸的红光带着灼热的空气席卷而来, 好似已经突破了冥都的结界, 将原本笼罩在这片土地的宁静祥和的淡紫色流萤全部冲散。
这波恶鬼攻势太过猛烈。自方未晚来到冥都后, 鸣幽领导着鬼差们向来是成竹在胸,却是没有一日遇见过这样窘迫的境地。况且如今坚不可摧的冥都大抵结界已破,由于悬浮半空中,若恶鬼自四面八方围剿上来,便如同瓮中捉鳖,鬼差们想必无人能逃。
望着即将出门迎敌的鸣幽,方未晚忽然酸了鼻尖。
此时此刻,她心底埋藏的巨大恐惧虽然支配了几乎一切, 可她心头却是没有半分是在为了毫无自保能力的自己担忧的。
于天下存亡的怜悯之心亦然。
此刻望着鸣幽被火光映照的侧颜, 她脑海里就只有一个想法:再多看他一眼,将他的容貌牢牢记在心里面。
可能此一去, 便再见不到面了。
方未晚从小到大,在别人眼中都是钢筋铁骨一般的存在。从未染过病痛、从没有受过伤。因此,她不管是心智还是身体,都要比一般的女孩子坚强很多。
可现如今,面对即将到来的生离死别, 她竟这样无助。
因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离别竟是这样一种撕心裂肺的存在。
鸣幽这一去,可能再也回不来了。这个可怕的念头一旦出现在脑海里,就会让她不可抑制地流出眼泪来。
但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既不能让时间停止,也不能与他一齐上阵厮杀。
多么可笑啊。
便在此时,愣怔怔瞧了她许久的鸣幽,忽然朝她伸过了左手。
“来,未晚。”这三个字无比坚定地从他的薄唇吐出,未带一丝迟疑。
方未晚恍惚了一下,眨眼的同时,一滴泪砸在地上。
鸣幽咬了咬牙,太阳穴微微地凸了起来——眼睁睁看着她掉眼泪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无异是最残忍的酷刑:“我们一起去看看。”
方未晚几乎是跑着到他身边,将自己的小手轻轻放在他的掌心。
“傻丫头,哭什么。”鸣幽话间喉咙亦有些哽咽。他右手持枪,抬起左手,用手背把她脸上的泪痕拭干,期间并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