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出声来。
这天的后来,周骥仿佛董亚华上身,嘱咐她许多琐碎小事。傅真嫌他啰里啰嗦,吐槽:“这么唠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妈。”
“错了,我是你爸爸还差不多。”他嘴碎惯了,接得顺口。
“你到底占我便宜还是占我妈便宜啊?”
傅真伸手就要揍他,他早有预料,一把接住攥在手心里,不轻不重捏着,让她挣脱不了。
“当然占你便宜。”周骥坏笑。
傅真踢他小腿:“G、U、N。”
周骥笑意从眼底蔓延开,放开她,郑重叮嘱最重要的一句话:“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傅真心脏蓦地紧了下,她随口说:“我能有什么事啊。”
“没事就别给我打电话了。”
周骥这句话一出,她刚升起那点陌生异样情绪顿时烟消云散,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与他反着来:“偏不,就要。”
少年得逞,嘴角轻扬:“没事少打电话,我忙,没功夫应酬你。”
少女长长“嘁”了一声。
周骥目送傅真坐到她画板前,她在里面朝他摇手,无声道:“你走吧。”
他点了点头。
她笑弯了眼,口型夸张:“拜拜。”
周骥眼神黑沉,他没立即离开,多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大步没入滚烫阳光。
从画室出来,周骥拦了辆出租,上车他给爷爷打电话说在城里过暑假。周志平声音洪亮,骂他心野,出了门就不晓得回家路。
周骥贫,那边老爷子拿他没办法,中气十足说:“不回来我还清净些,免得生不完的气。”
挂电话的时候,街边课外辅导广告牌映入视线,他回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半刻钟周骥到家,后妈胡东琴坐在客厅看电视,听见开门声便笑着开口:“阿骥这么早就回来了?”
女人穿一条黑色长裙,因保养得好,瞧起来只有三十出头。
“嗯。”周骥换了鞋往里走。
“和朋友一起吃午饭了吗?”
显然他出门前报备过行程,周骥回答:“吃了。”
他和胡东琴处得好,虽没改口叫她妈妈,心里却是当做妈妈对待的,提要求也直接:“琴姨,你给我报个辅道班吧,还有最后一年,我想补补课,争取能考个本科。”
“行呀。”胡东琴喜上眉梢,“我早就跟你爸提议过这事,他还斩钉截铁一口咬定你不可能愿意,看我晚上怎么批评他。这人心真大,哪家孩子高三了不收心。我朋友就是开辅导班的,我马上打电话问问。”
“你提一下我基础差,问问报什么班有希望考二本。”周骥补充。
胡东琴查询号码的动作顿了下,抬头看他:“我看要不让你爸弄个法子,把你转到一中读高三吧,一中的老师教得好些,再说住城里补课也方便。”
周骥算了算日子,最迟明年三月份,傅真还得回学校上文化课。
他拒绝:“算了,我跟不上他们的进度,以后每个周末来一趟就行了。”
“也可以。”胡东琴不勉强,这是她最大的优点,向来不扭转周骥的意愿,随即联络朋友,详细咨询半小时,决定替他报一对一的辅导课程。
晚饭桌上周父周更生不太相信,诧异:“怎么突然转性了?你不像这么自觉的人啊。”
“阴阳怪气,你自己没文化就算了,阿骥想考好一点的大学你还不支持?”胡东琴不满他的说法。
周更生笑:“我没说不支持啊,那么大一笔补课费都交了。”
胡东琴眼睛横过去:“你心疼啊?”
“不心疼,应该花的,都是应该花的。”周更生连忙表明立场,但他仍存疑,“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像是爱学习的人?一早就打定主意随随便便混个文凭,这会儿突然变得上进,不知道肠子里又有什么弯弯绕绕。”
要不是周骥还在桌上,要给他这个当父亲的留点面子,胡东琴就要摔筷子了。她指责:“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要说弯弯绕绕,谁都没你多。”
“那是在外面,对你我哪敢啊,对你我绝对一条直肠子……”
“当着孩子什么话都敢说。”胡东琴掐断他的话。
周更生住了口,半分钟不到,他兴趣颇浓问周骥:“你是不是喜欢上成绩好的姑娘了?所以有学习的动力了。”
胡东琴正要骂丈夫没半点父亲的样子,就听周骥淡定承认:“她成绩一般,不过比我好很多。”
“我就说嘛。”周更生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兴奋拍拍他肩,“那你可要好好努力赶上人家。”
胡东琴也好奇起来:“就是你今天中午出去见的朋友?”
“嗯。”周骥低头喝汤。
“哪天邀请她来家里吃饭。”周更生笑容满面。
“早了。”周骥言简意赅,“请你注意一点影响,你儿子还是未成年。”
胡东琴顺着这话接下去:“该带回家时,阿骥自然会带人回家,不要你瞎指挥。”
夜里周骥给傅真拨电话,她没接,半个小时后才回过来。听筒里,少女声音掩饰不住的得意:“你不是大忙人吗?说好的没功夫应酬我呢?”
听她声音,便知道她适应能力强,在新环境过得很好。他无声笑了笑,问:“刚干嘛去了?”
“静音,没听见,我现在才回宿舍。”傅真解释。
“画这么久?”
“嗯。”傅真告诉他:“下午老师夸我有天赋基础好,我觉得更有信心……”
少女话痨似的,周骥心静下来,认真听她讲话。傅真半晌才反应过来,问:“对了,你有事?”
“琴姨给我报了个辅导班。”周骥说。
傅真又没反应过来,她像个小傻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