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都没了,胞妹的婚事也定得泡汤。
于是胡玥拼命想要掩藏此事,由于心思慎密,倒也瞒住了众人,想寻了时机再去找郎中落胎,谁知此时,胡玥的嫡母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以至于她怀胎之后,鲜少再让她外出了,时间越拖越久,胎儿已经有五个月了,眼看就快要瞒不住。
且她那相好的知道出了事儿,不仅没有安慰帮衬她,却只留了一纸书信逃遁他乡了。
不能让至亲知道,亦名声败坏没有了朋友,情急之下便想到了采蝶,在采蝶轩中哭着求采蝶帮忙去寻个郎中滑胎。
采蝶倒也没有多说,面慈目善地允了此事,偷偷让郎中开了落胎药,让胡玥在店中喝了,排出了一个几乎成形的胎儿之后,换上干净的衣裳,胡玥便自己回了府。
回府之后小心翼翼,生怕别人察觉有异样,向往常一样每日请安,被立规矩。小产之后最是要休息的,长久以来,胡玥便落了病,又怕事情败露,不肯让生母请大夫,于是病情愈演愈烈。
采蝶又在胡玥上门时让大夫诊治一番,大夫断言胡玥命不过三月,在她伤心欲绝之际,采蝶此时推心置腹道,只要胡玥能搏命去陷害木兰脂粉店,那她便保胡玥生母与胞妹一世喜乐。
又透露采蝶轩身后有五王爷做靠山,定让五王爷帮她胞妹寻一门好亲事。
胡玥想左右已经是个死了,为了生母与胞妹,这条命博便博了罢,便应承了下来。
采蝶亦早已暗中勾结夏叶,允诺了夏叶在采蝶轩中做管事。
夏叶早就对白云芷颇有怨恨,明明自己的妆术不差,在木兰胭脂店中,既不是脂粉娘,亦不如申娘小玉一般权力大,与采蝶便一拍即合。调换了白云芷袖中的草莓色唇脂,又将掺有毒的唇脂摆在货台上,只等胡玥去挑选。
此后才有了后面这栽赃陷害,锒铛入狱的诸多事儿…
“这些皆是在公堂上,那胡玥的侍女与夏叶的供词…”
白云芷听了青青说了这么多,心里又愤怒又怨恨,采蝶竟这样将胡玥拿得死死的,胁人性命来陷害竞争对手,此等操作人心的手段,令人防不胜防!
“那府尹是如何判的呢?”
青青恭谨回答道,“胡玥的婢女与夏叶下令凌迟了,采蝶轩也被官差封了,那采蝶…没有处死,下令押送边疆去做苦力了。”
白云芷嘴角扯了扯,脑中又出现了采蝶那张娇美异常的脸,这样的结果,定是比处死她还要难过,想来她最看重的便是她那张脸,若风吹日晒,脸上满是细纹,掌中全是茧子,采蝶将会是什么表情,白云芷想想就解气。
得了这么大的好消息,白云芷瞬间觉得身上松快了许多,“青青,我躺在床上久了想活动活动,你扶我出去走走罢。”
王府书房,一侍卫双手垂在身侧,恭谨回话,“王爷,那夏叶求王爷留个全尸。”
柏乔眸中一闪过丝寒意,“她胆子倒是个大的,还能有如此要求。”面目闪过一丝不屑,“但她也还算是个识相的,若她真一口咬死是自己所为,只有胡玥侍女的证词,怕是不能揪出幕后主使的,便给她个全尸罢。”
柏乔似又想起了什么,“五哥居然在此事上,让人当枪使了。此案闹得京中人尽皆知,白家受了这儿大的冤屈,定是要上达天听的。你吩咐下去,让个无关轻重的文官递个折子上去……”
“定要在折子中将此事细细道来,尤其是白家受冤,以及五哥与这采蝶轩之间珠胎暗结的关系,写得越详细越好。父皇现如今已经能进些汤药了,他老人家定是要看折子的。”
那侍卫应了一声便出门办事去了。
白云芷还未走出院子,便远远看见柏乔疾步走来。
柏乔拧着眉头,“你病还没好,怎么就下了床?”说罢望向青青,显然是觉得青青没照顾白云芷,
白云芷苍白着一张脸笑笑,“王爷莫要怪旁人,是我自己待在屋里闷得慌。”
柏乔耐心问道,“那我陪你去花园走走?”
白云芷轻轻点了点头,便由青青扶着,与柏乔慢悠悠朝着花园走去。
白云芷近年来参加了不少宴会,见过了不少园子,但柏乔这院中倒让她生了几分兴趣。
别人家的园子都是以盆栽为主,但六王府中的花园,植株却是实打实的长在土中,枝繁叶茂,花朵成片,更难得的是,院中还砌了不少假山,错落有致,一步一景让人目不暇接。
白云芷闻着院中花香味儿,不禁夸道,“王爷这花园布置的真好,让人流连忘返舍不得走了。”
舍不得走便不要走了,柏乔差点就说出了口。
“姑娘若喜欢,便可常来坐坐。”
白云芷笑着摇摇头,“王爷,案情已经有了一个了结,我一闺阁在室女,实在不好在王府久住,不然家人该担心了。”
“我早就想到了,只让府尹说你病了,请了大夫诊治,一时间不能动弹及见人。你放心。”
这人莫不是想一直扣着她不成,这白云芷可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