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派之宝?
陈琳努力挣扎,却在对方漫不经心地几招中败下阵来。秦青的动作不在快,但是准,出手必中目标。拿到东西半点不含糊,潇潇洒洒地向门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语气漠然:“还不跟上?”
这景象实在太像秦青少年时看着落在身后的他,温和地埋怨:“还不跟上?”
只是如今秦青连语气都吝于给他,与他交谈的几句话,从来都是清清淡淡。仿佛,从来都是无关的人。他突然想起来,秦青对于无关的人就是这般,懒得说几句话。而如今,他就是那个无关的人。
可是……即便是如此,他也受不了由秦青将这两样东西交出去。
“那是师父最后留下的东西!你真的要给一个外人吗!”他终究还是受不了,怒吼了出来。他忍受不了,秦青这样一个一心一意只有衍宗的人,亲自将师门的至宝交给他现在什么所谓的主上。
秦青微微挑眉:“人都不在了,东西给谁又有什么差别?莫忘了,贺兰谆现在也是你的主上。”
“你不要给他!我可以给你,可是你不要给他好不好?”陈琳几步冲上去,紧紧拽住他的衣袖,说到最后,竟然成了乞求。
秦青退后几步,将他的手拂开,看着他那双手的眸子满是厌恶,似乎很不喜欢被他抓着,斜睨他:“既然你给我了,我怎么处置便已与你无关。”
“师兄!”陈琳叫道。这是他八年之后,第一次叫他师兄。
秦青状似无意地挑了挑眉。
他看着秦青那幅轻佻的表情,怔然了。这个人,他并不熟悉,除了长得是秦青,名字是秦青以外,似乎没有什么是他以前见过的。
“你不是……最忠于师门吗?”这句话让他说出来,实在是个讽刺。是他背叛了师门,而他在此时教这个从头至尾将衍宗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忠诚?
果然那人笑了,这话在他听来,实在是荒唐:“你觉着,你以什么身份来与我说这句话?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叫我这一声‘师兄’?”
陈琳愕然。
他盗宝之后逃离师门,便已然成了叛徒,早已不是衍宗中人。他被逐出了师门。那个他成长的地方与他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说到底在他手中的这些东西他最没有权利支使它们的去向。
“我留你一命,是因为主上要留你这一命。否则,你以为你遇见我,真的还能活着?”不去看陈琳这十分的狼狈,秦青又是清清淡淡道,轻垂的眼眸中尽是蔑然。陈琳在他面前,实在是本能地伏低,而他便是顺着陈琳的伏低摆出一个高高在上的姿态,让陈琳越发地惶然。
秦青所言,陈琳心中自然有数。秦青没有在一见到他之时杀了他,方可以说,他是俘虏,秦青不能私自结果了他。可是后来皇帝明明问的时候他却说不该死。虽则用贺兰谆为由,可他心中仍旧是抱着一丝侥幸:如果,秦青真的不希望自己死呢?
可是如今看来全是奢望。他明明白白告诉他,不杀他,只是因为贺兰谆留他一命,若没有此中关联,秦青他必然,是不会放过他的。
唇角想扬起一个笑,却怎么也扯不出来,最后的表情竟是难看至极,他看着秦青,目光决然:“这条命本就不是我的,我若是自裁,你不算违了贺兰谆的命令,你也得报大仇。”
说完便从秦青腰间抽出他的佩剑,跟着就要往脖子上抹,动作迅猛,大抵是真的存了赴死赎罪的决心。
旋即却被秦青用手抓住剑锋,又扯了回来。剑锋入肉,瞬间沁出血来,顺着他的佩剑流下。
“师兄!”
看见秦青手上冒血的那一刻陈琳就把剑给扔了,一只手死死攥住他的那只手,另一只慌乱地从衣裳下摆撕下一条布条,仔仔细细将他的手包裹起来。
秦青漠然看着低头为他包扎的男子,冷冷道:“既然主上要留你一命,也吩咐我照看你,你若是死了,便始终是我失职。”
包扎的手停了下来,陈琳苦笑了一声:“你就算是要让我知道你只是奉命行事,也等我给你包扎好……否则……”说到后来,眼角竟然流下两滴泪来。
秦青自然是瞧见了那两滴泪,略带嫌弃地将手收了回来,自己将剩下老长的布条粗略缠了上去。
陈琳抹了泪,长呼一口气:“我只要不死,贺兰谆就不会为难你,是不是。”
“恩。”
“好,我不死。”
贺兰谆为难他关陈琳什么事?他怎么就突然又不想死了?这些秦青也都不想问了,只是“恩”了一声便往前走去。陈琳颇为乖顺地跟在后面,始终垂着头,路过的李焕溪不小心瞧见陈琳眼角的红色,还以为他被欺负了,立刻跳过来,指着秦青道:“喂!你对这么个小子做什么了!”
秦青无奈一笑:“什么做什么了。”
李焕溪指着陈琳的那双眼睛给他看,陈琳本不愿与其他人交谈,微微偏过头去。
李焕溪嗔道:“看看这都是哭过了!你说说你做——”
秦青没说话,只是将缠着厚厚的布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