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能有脸面一次次的毁约?
可是赵源又道:“如今你就好好安抚一下瑞王爷,免得他在朝中第一日便以下犯上触怒龙颜招致灭门惨祸。”
“你不会动他。”邢沐妍即便不相信他会下杀手,语调还是颤了颤。
不就是你喜欢赵源而贺兰谆喜欢你么?明明两人都是人中之龙,分明谁也不比谁差,为何偏偏赵源要居高临下,而贺兰谆显得如此卑微?
“你怎知我不想除掉他?他可是我大肃百来年的心病。”赵源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疤没了,摸起来实在是滑了许多。
赵源从未明说将贺兰谆与邢仲业招到京城是为了除掉迟青,若是他真的是想要一网打尽……他是皇帝,坐拥江山的皇帝,似乎这么做,没什么不对。
“若你真的想这么做,又怎么可能因为我而改变主意。我对不起他的,够多了……”她在他心中哪里有这么重要,若是有,当年她求着他放过邢家人的时候他早就答应了,还用等到现在?
赵源眼眸眯了眯,轻轻道:“我只是给你这么个机会,结果得你自己来权衡。”
当惯了皇帝的人,果真狡诈得很。邢沐妍了解他,可是再了解他,又怎么敢冒险,踟蹰再踟蹰,咬咬牙,在赵源身边轻喝:“算你狠!我答应你你就不准动他!”
赵源点了点头,瞥向贺兰谆的目光带满了寒气。
邢沐妍在骂自己,跟常人没什么两样,都是自私自利,忘恩负义之人。贺兰谆对她有多好?她又是怎么对他的?贺兰谆心有不甘却也从来是帮着她的,无论什么时候。
不可否认,她方才在听见能杀迟妍之时,便已然动心了。早已经将贺兰谆忘得一干二净。她对人向来没有什么公平,却向赵源讨要她邢家人的公平,当真讽刺。
拖着一身宫装缓缓走上前去,在贺兰谆面前垂首道:“主上,容邢沐妍再叫您最后一次主上,邢沐妍虽在宫中,亦不敢忘主上对邢沐妍恩德。”
贺兰谆眸色深深,看着邢沐妍,微微勾起唇角道:“你说什么?”
邢沐妍低头不敢瞧他,只得继续咬牙胡说:“邢沐妍今后会在宫中,好好侍奉陛下,还请主上莫多挂念,陛下是个重情之人,定会对邢沐妍好的。”
贺兰谆不言其他,只是紧紧盯着她道:“以后再不认我?”
邢沐妍狠了狠心:“从今以后,邢沐妍便在这皇宫之中,与王爷,不再是同类人。”
“可还记得你说过什么?”
那三年之约?
“记得,恐怕,不知何时才能兑现了。”
连这个都要否认了?贺兰谆笑意更是深刻,连叹了三声“好”,转身取了酒壶,倒了两杯,一杯递在她眼前。盯着她的双眸微微泛红,唇角依旧是弯起,好一番洒脱潇洒的姿态:“望你得偿所愿。”
邢沐妍一时停在原地,不说话也不动作。望着那双泛红的眸子,心中百感交集。他如今是朝堂上的人,连真正的性情也不能在这百官面前展露半分,生气都得忍着,难过也得微笑。
贺兰谆是真正重情之人,从她入贺兰氏开始,她便知晓。所以当贺兰谆对她起了心思之后,她反倒觉得对不起他。赵源一点也不觉得,更加一次次地算计他,如今将人拐来了京城,便一点不含糊将人踹开。以前答应的事情也忘得一干二净。赵源自然不怕什么,贺兰谆已经成了迟青的眼中钉,况且一个前朝王族的身份在朝中不是万人之上,便是阶下之囚。要想安稳活着,也必定会除掉迟青。虽然于他而言,有自保的因素在,却也不能不说是因他重情才至如此地步,虽然赵源不喜欢,却是很承认。尤其他重情的对象还是邢沐妍,更让赵源矛盾。
这样解决,或许才是对的。
连酒都没有喝成,邢沐妍的那杯被赵源伸过来的一只手拿了过去,一口干了,随后还微微笑看着贺兰谆:“瑞王果真重情重义,邢贵人当初不过是瑞王手下一名小卒,跟的久了些,就如此伤别离。”
贺兰谆面上带笑,对着邢沐妍依旧嘱咐道:“宫中不比外面,你若是闯出些事情来,我怕也是护不得你了。”
赵源放回了杯盏,道:“既然已是后宫之人,便不劳瑞王挂心。”
贺兰谆点了点头,转身时拿着酒杯的手在长袖的遮掩下,将方才的酒杯捏得粉碎。邢仲业在一旁看得心惊,问道:“要不先回去?”
贺兰谆扬起一抹笑,高深莫测:“哪能啊,这朝中还以为我贺兰谆是个纸老虎,哪能就这么回去?”说完便又拉着明朗给他介绍人去了。
庆功宴和接风宴最终变成了册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