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尖的吴厌第一个看见。
快到圣诞节了,南方也应景地落了点雪。檀得难得淘一回,没戴帽子,头发就铺了一层薄薄的霜雪。
吴厌比檀得要高一些,一边温柔地替她掸去雪花,一边皱着眉刻薄道:“现在舒服了?”
“……”檀得装作听不到,接过了包苒插好吸管的饮料,喝了一大口。
吴厌瞄了一眼,低声无奈道:“小心呛着。”
诶,这位小老弟怎么回事?檀得心里这么想,便叨叨说出了口:“你最近好像越来越??嗦了。”
吴厌只是瞧了她一眼,很自然地就把自己的帽子摘了下来,按到檀得脑袋上。
……檀得愣了一愣,害羞地按住了帽檐。
吴厌这才慢条斯理地,毫不避讳地盯着檀得,笑眯眯地说:“你怎么知道为父的辛苦。”
包苒看在眼里,寻思着他吴小爷段位这么高,檀得栽在他手里,也不是没有道理。
晶亮的小鹿眼很像森林里熹微的晨光,包苒看着她,忽然明白,原来有些神态,只会在吴厌在她身边时,才会有。
包苒看着这个女孩子,心底总是浮上温柔。
非常偶尔地,她也会祈求神明,希望檀得能够在吴厌身边,多待久一点。
“好了,我们要候场了。”檀得有点舍不得地松开包苒的怀抱,朝身后的亲友团们挥了挥手。
吴厌用唇语道:“加油。”微笑的样子,让她很安心。
只是作为亲友的依赖,这种程度,也并不过分吧?檀得笑着点了点头――我只任性这一刻。
后台的光很暗,却让人因为隐匿而觉得安全。
檀得坐在椅子上,看不太清黑暗中摸摸这蹭蹭那的赖超辰。
“赖超辰――”檀得轻声唤。
立马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她身边,很像鞍前马后为主人导盲的拉布拉多。
“怎么了?”他竖起耳朵问。
“待会要是谁忘词了,记得要毫不犹豫地接上去,顺便再拉个手。”檀得嘱托。
“好。”赖超辰用力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安静待了一会。
赖超辰忽然牵了牵檀得的衣袖,她还没问怎么了,赖超辰的声音却微微地颤抖了起来:“他来了。”
怕她不明白,赖超辰又补上了一句:“我刚才看见他了。”
一向沙哑的嗓音,让她听不出来,他在哭还是在笑。
怎样都好。
檀得的声音很轻,却温柔又笃定:“赖超辰,我们会赢的。”
她向来对别人的悲喜无关痛痒,但偶尔,也会有这种时候的――
用尽全力,只想让这个少年知道,他值得。
比赛开始前几分钟,曲盈发短信来说自己扭伤了腿。
吴厌蹙眉把手机塞进了兜里,琢磨着他跑过去把曲盈送去医务室再回来,应该来得及。
檀得在第五组。
这么想着,吴厌果决地把大衣脱在了椅子上。包苒看在眼里,有点儿着急:“快开始了,你去哪儿呀?”
“曲盈受伤了。我赶得回来。”吴厌把话落在身后,跑进了漫天的风雪里。
赶到教室,曲盈正坐在课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无聊地用脚踝撞着桌腿。看见霜雪落满头的吴厌,她笑了一遭,眼里更多的却是讽刺的味道。
吴厌皱眉看着她的脚踝,虽了然她的小心思,语气却还是克制且关心的:“不是受伤了吗?”
夹杂着少年喘气的声音。
啊,看来是着急地跑过来的。曲盈盯着吴厌,可是,你紧张的究竟是我,还是檀得的比赛。
她没有问出口,只是仿佛无关紧要地开了个头:“我们分手吧。”
“怎么了?”这句话近来虽磨得人耳朵都生茧了,吴厌还是好声好气地哄着。
他知道,曲盈只是一次次地在确认,希望证明自己还是被爱着的。但是……吴厌瞥了一眼手表,只有今天这一天,不要这样行不行?
他答应过檀得,不想食言。
曲盈自然把吴厌的焦心看得清清楚楚,声色故意慢了下来,把最后的恶意明明白白地晾了出来。
――她在赌,不成功,便成仁。
“那你以后不许同檀得来往。”
“关她什么事?”吴厌皱了皱眉,神色渐凉。
“她喜欢你。”曲盈看着吴厌,仿佛拿淬着毒液的剑直逼他的胸口。
“没有。”吴厌不动声色地碾了碾脚下已经灰色的雪。拧着眉――对这场谈话显然已经厌烦了。
“我看的出来。”曲盈想要数落证据,却又鬼使神差地闭了口。
她突然不敢比了。
不敢试探檀得在吴厌心里的位置,也不敢揭开檀得为吴厌而做的努力。
只好半吊子地在这里截住,小心翼翼地期待吴厌来补全空白。
只要你说你爱我就好。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