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再回也不迟的。”
四月的时候,祈静手底下的海运已经是如火如荼地进行了。
今年春天,京城里兴起了些洋玩意,顺便的,连带他们的酒楼也大赚了一笔。
祈静发觉往来的商队少了。
她对着账本沉吟,“不应该啊,每年春天,周边各国之间商贸都是兴盛的时候,今年为什么会不兴盛了呢?”
有问题。
她敲着桌子的细长手指一顿,心一沉。
“来人啊。”
是母妃留给她的人,这些人,被训练得更久,也更为能干。
“你去北疆,再去查,北疆那边,可有异动?一定要及时回禀。”
“是。”
祈静站在淮南阁上静静看着那条汹涌的江水,风吹来,夹杂着湿气。
高高的城楼上,她鹅黄色衣衫扬起,掀出些微小的浪。
只是但愿,别如她所想。
四月中旬。
郑氏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特地拉着祈静林乔去寺庙。
那高高的石阶上几年前曾发生过一场刺杀。
但如今,人还是踏上了来,抛开过往。
徐枫玲也在,她一身灰衣,头发藏在帽里,静静的笑。
她本是个活泼的性子,很难想却有着这样安静的时候。
不过,那是未说话,一说话,依然还是那个性子。
祈静见了她,要亲密很多,比起先前。
徐枫玲一直帮着她,她其实是欢喜的,只是交些手帕交这种事情,她不擅长,也不会罢了。
而今,她终于有了些爱别人的能力,便是微末,也想捧给对她释放过善意的人。
“我如今和大师天天谈道,也不用发什么愁,日子当真快活。”徐枫玲叹道。
“那可真是恭喜你,你面前摆的这是酒吧?”祈静闻见一丝梨花白的味道。
“是啊。”徐枫玲大大咧咧。
“这是佛寺。”祈静叹了口气。
徐枫玲眨眨眼,“姐姐变了。”
“嗯?”祈静不解。
徐枫玲笑笑,“姐姐和林乔越来越有夫妻相了。”
祈静脸还是常色,只有藏在发里的耳尖悄悄红了些,“胡说。”
“嗯嗯,我胡说。”徐枫玲是个潇洒自在的人。“来,小酌些,这梨花白,可是藏了好几年的 。”
小酌片刻罢,那边徐枫玲的忘年交已经给郑氏看完手相了,郑氏便催着祈静过去也看看。
“母亲稍等,我这就来。”祈静向徐枫玲点点头。
徐枫玲一笑,“去吧去吧。”
她又斟了一小杯梨花白,“做人嘛,图个快快活活,这不就大家都好了吗?”
天机大师双手合十,仔细看着林乔。
“夫妻和美,极是不错。”
他微不可查点了点头,站在旁边的郑氏几乎是顷刻脸上有了笑,仔细去看,眼里却有些泪。
她死死捂住唇。
一桩缠了她十多年的心事终于得解。
乔儿不用再受那些非人折磨了,静和果然是个有福气的。
祈静这时候才走了过来。
“母亲,我方才和枫玲聊了会儿才来的迟了些。”
她解释道。
林乔倒是不给面子。“是不是联合着说我坏话去了?”
祈静嗔他一眼,“胡说。”
郑氏笑了笑,有些欣慰。“行了。枫玲也在?她什么时候来的?”
祈静觉得郑氏眼窝里依稀有些泪痕,但瞧着郑氏笑着的可亲样子,又觉得应该是错觉。
“静和不知道。”祈静摇摇头。
天机大师笑笑解疑,“阿弥陀佛,是贫僧邀她来我寺院中小住上一段时间,顺利的话,六月过完便会回去。”
“原是如此,那就多劳大师费心了。”郑氏行了一礼。
“受不起,受不起。缘来缘去,各有因果,夫人不必在怀。”天机大师侧了半个身子,说的话颇让人深思。
“大师说的是。”
“一个两个的,打什么哑迷呢。”林乔把玩着玉扇子,走到祈静身边。
“怎么对大师不敬!”郑氏替林乔向大师赔罪。
“小儿顽劣。望大师见谅。”
“无妨无妨。老衲还有些事情,就先告退了。”
天机大师一走,菩提树下就只剩祈静与林乔并郑氏三人了。
“乔儿,你煮壶茶。”郑氏吩咐林乔,拉着祈静在石桌旁坐下。
“静和,尝尝他们的素点心,做的极是不错,好吃的很。”
郑氏把一盘碟子推向祈静。
祈静笑了笑,“母亲,你也是,多少用些。”
郑氏点点头,她算是彻底放心了。
这孩子和林乔过的和美,为人又恭谨谦让,真是林乔那位贵人。
“就会央使我。娘,你可真偏心澄澄。”林乔笑道,他心情也不错的。“稍等片刻。”
林乔去取茶叶及茶具了。
郑氏笑眯眯看着祈静,“方才还想请大师给你看看面相手相,我还没提起来他却先走了。”
“那是藏秀看了?”
“对,大师说他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