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就出发。”
“是。”
严琦与祈静国子监一别之后本来消息来往少了不少,可祈静打点海运的时候,手下向她报了一位软硬不吃的硬茬子官员,不管怎么样都不愿意放行,说是担保凭信不足。祈静这才发现严琦果然外调了个官,官职不大,位置却挺重要。多方打探下,她又得知严琦虽然仅仅上任半年,却在整个海运上是出了名的难搞。不少商队都被剥夺了海运的资格,送钱,送美人,送宅子,就没一项奏效的。
强逼威胁?
这位严大人横的很,不怕。
祈静与他多少曾共读过一段时间,知晓他的性情,应当不是故意为难。担保不足,凭信不够?
她使人连忙查了一遍各项手续,查漏补缺之后,又写了封信,自己作为担保人央着严琦放了行。
两人随后,联系就渐渐多了起来。
只是,严琦至今还以为她是个病弱书生。
祈静揉揉额,郑氏要去北疆,一路也需要小心筹划,她的身体出不得岔子。
希望她的担忧千万不要成真啊。
“怎么总是这般皱着眉?”林乔见她打趣道。
“向来如此。”
“分明不是,咱们刚认识的时候,起码你总是笑着的。”
“....你想看我笑?”
林权叹了一口气,“你瞧,我越来越像你了,长吁短叹。好像整个所有的事情都背负在你一个人身上。多笑笑,活轻松些,不好吗?”
祈静眼神有些迷茫,“可我还有大仇未报。”
“那也不至于让自己活得不痛快,我最心疼见你这样子。”
祈静没有答话。
“好好的,你手下也慢慢有了些东西,不至于你每日如此勤勉,给自己一个机会,行么?”
林乔扳正她的肩膀,有些羸弱的肩膀上手掌如火。
祈静整个人都松下来,“我不知道。”
她像个孩子。
眼里还有着懵懂无知。
尽管眉心烈焰熊熊,催着她成长,逼着她坚强。
“你要学着慢慢去做一个掌权的人。”林乔轻声说,“不要着急,你已经足够好了。”
祈静的手慢慢攀上林乔的手,“是吗?”
她抬着头,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
“我刚见你的时候,你总笑着,可什么都不说。”林乔直言道,“后来,我才知道你的不容易,你慢慢的有了自己的事情,我很高兴,你慢慢学着相信我,我也高兴。可你什么时候能安心点呢?”
“你夜里总是辗转反侧,不知道在思量什么。你害怕什么呢?祈七已经没事情了。”
祈静却还是摇摇头,“不,我怕....我不知道,别问我。”
少时没有权势,苦苦挣扎,竟然不知不觉中,成了她的心结,至今无法解开。
这段历史成就了她,告诉她不能碌碌无为,不能手无寸铁。
可也恰好是这段历史,想要毁了她,她沉浸在过去中,缺乏权势,缺乏能力,不满足现状,汲汲营营。
祈静想到这里,痛苦地闭上眼。
她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变成这样的人。
“你应该好好歇歇,不要太忧心,这样对你身体也好。正好娘亲要去北疆,如果可以,我们同她一起去吧。”
良久的思量。
“好。”
林乔露出一个笑,他珍重地抚摸着怀中少女的头发。
一定要对自己好一点啊。
祈静把事情慢慢放了下去。
她把所有事情交代妥当花了大约三天时间。
看着空空如也的桌面,她似乎松了一口气,在心里莫名的地方。
起初她是不习惯的,没有账册看。
“这样不行。”她摇摇头,有些后悔。
“怎么不行,我看很好。”林乔坐在亭台旁放下鱼钩钓鱼,暖暖春光倾泻,波光粼粼。
“就是...”
“别急嘛。你是不信任他们吗?”
“当然不是。”祈静一口否认,那些人都是她自己选的,心腹中的心腹。
“那还担心什么呢?”林乔对着光,眯着眼舒了一口气,“你想养成自己的实力,花了三四年,甚至更久。”
他深色的眼睛里是了然。
是更久,除了淮南阁,她还有一小批人,是在宫里亲手培养的。
林乔继续道,“我本来以为,你心结会慢慢放下,可眼下,你需要放松些,我的公主殿下。”
“乱打趣我,那你叫什么?小乔哥哥?大乔妹妹?”
祈静便不再说这事,林乔对她上心已久,尽管他很少直接挑明这件事,但知道这些她总是很愉悦的。
“胡说。”林乔脸上也都是笑。
春意融融。
祈静唇角微微弯出一个弧度,“藏秀,你钓上来几条鱼了?就这一条么?”
“我这是第二桶。”
“藏秀,你当初是不是不会弹琴啊?”
“哎哎哎,你别走,藏秀,你真的不会啊。”
又过了约莫一旬的样子,小双快马加鞭总算是回来了。
“辛苦你了。”祈静有些歉疚,她伸